冷若冰也陡然坐直了身体,“晟熙,你冷静一点,我想温怡她也不希望你这么做。”
唐灏和喻柏寒相视一眼,也纷纷劝说,“晟熙,昊泽的死跟司空少主的确没有直接关系,况且昊泽也差一点一枪要了司空少主的命,你再揪住这个事不放,显得不够大气了。”
馨雅也双目炯炯地望着穆晟熙,“穆叔叔,昊泽都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一切罪责在我,你若有怨,就撒在我身上吧,我愿决承受你一枪,再去天上跟昊泽道歉。”
穆晟熙环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并不十分在意,他在军中从来都是有绝对权力的王,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最终,他将目光定格在馨雅的脸上,淡淡的笑意溢出眸底,“馨雅,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被我视作儿媳妇的人选,与我的亲生孩子无异,所以,穆叔叔怎么舍得杀你,若是伤了你,我自己会心痛,你温阿姨会心痛,天上的昊泽更会心痛。”
“当然,我若杀了司空擎,你也会心痛,但,我失去儿子的痛必须要有人来偿还,这个人必须是司空擎。”
“你日后,愿意守着和昊泽的约定,孤独终身也好,想嫁人也好,我不会有一点点意见,但,你决不能嫁给司空擎,我咽不下这口气,昊泽也咽不下这口气。”
一直希望不让馨雅为难,想以道歉化解恩怨的司空擎,此刻无法再忍受,穆晟熙的话让他在心底瞬间割袍断义。
他冷冷地笑了,突然站起身,将身后的椅子踢出了几米远,声线铿锵而冷冽,“穆晟熙,你还真是脸皮足够厚,给你面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不给面子!”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站在那里,一身凛冽,尊贵得优雅,优雅得霸道,霸道得令人不寒而立。
司空御安静地坐着,眼帘微垂,面色阴沉如墨。他没有任何阻止儿子的意思,甚至心底还有些淡淡的自豪,不愧是他司空御的儿子,有胆识,有魄力。
穆晟熙并没有太大的举动,他微微仰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司空擎,其实心底是佩服的,这个年轻人不错,倘若他们之间不是隔着穆昊泽的死,他绝对欣赏这个年轻人。
但他们之间偏偏隔着穆昊泽的死,那是他的儿子,他必须要司空擎的命。
今天这场生死之战,必须进行到底。
事态俨然失控,所有人都紧张不安,就连南宫夜也抿紧了双唇,他知道,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压制司空擎,因为穆晟熙铁了心要杀人,他不可能压着司空擎不容他反抗。
司空擎嘲讽地笑着,看着穆晟熙就像看着一个死人,既然是一场生死之战,那么死的人就决不可能是他,“若说我抢婚不占理,你穆家有理由杀我,但我不是没有给你们机会,那么近的距离,我当时又有腿伤在身,你儿子却打不死我,那我只能说你穆家真的太怂了。”
他的话,就像毒针刺入穆晟熙的心脏,疼痛绵长。
司空擎继续说,“还想我再给你穆家一次杀我的机会?”冷冷的笑声饱含着轻蔑,“我该感叹你穆家脸皮厚,还是该感叹你穆家人都愚蠢至极?”
赤果果的羞辱,刺激得穆晟熙再也听不下去,他嗖地一下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瞬间倒地。
啪!
穆晟熙腰间的手枪瞬间脱离,出现在他的右手上,下一秒对准了司空擎的心脏,“司空擎,你找死!”
“呵!”司空擎面不改色,一声淡淡的嘲讽破口而出,“谁生谁死,还尚未可知!”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枚菲薄的刀片,他的刀术是司空御亲手传授的,不次于当年的冷若冰,“你可以试试,看是我的刀片最选割断你的喉咙,还是你的子弹最先打中我的心脏。”
客观来评论,倘若只是穆晟熙和司空擎单独对决,那么输的人一定是穆晟熙。并不是说他的功夫不如司空擎,而是因为司空擎的天才大脑。
就像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距离下,准备计算出穆昊泽的子弹走向一样,他此刻也可以计算出穆晟熙的子弹走向,再加上他现在腿疾痊愈,动作迅速而灵敏,一定可以躲过穆晟熙的子弹。
而他的刀术并不输于子弹的速度,那么穆晟熙能不能躲得过,就很难说了,就算不致命,恐怕也要有一场惊险,或受伤。
司空御自然清楚这一切,所以尽管儿子被人拿枪指着心脏,他依然稳入泰山,甚至还悠闲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有南宫夜在,自然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迅速起身,长身而立,冷声命令,“晟熙,把枪放下!”
喻柏寒和唐灏也赶紧起身,“晟熙,不要冲动。”
此时,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气氛一度紧绷得像撑到了极限的弦。
只有一个人是悠闲的,那就是司空御,他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他为了馨雅甘愿硬生生接下穆昊泽那一枪,但他也答应过他,决不会再拿身体做第二次这样的事情,今日除非不战,若战,输的必定是穆晟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