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就像是被灌了冷凝剂般,冻得发僵。
亮被推出来后,光自作主张,把他换到了单人病房里。
他说,亮喜欢安静。
病床上的恋人,脆弱地陷在白色的被褥里。
光想起那日在天台上,亮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忽然就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报应”存在。他曾经施加在塔矢身上的种种伤害,如今,都加倍奉还到了自己身上。
怎么以前没有对塔矢好一点呢?
现在想来,记忆里竟全是叫他“笨蛋”、“白/痴”的画面。
为什么明知塔矢胃不好,却没有押着他来医院检查呢?
细密的痛苦和悔恨就如同无色无味的腐蚀气体,无孔不入地往光的心里钻,分分钟啃噬着他所有的知觉。
光把手探进被子里,死死握住亮的手,好像不握紧些,他随时都可能失去他。
不敢去想象,往后没有你的世界。
也不敢去想象,往后再也看不见你温柔地弯起眉眼对我微笑。
塔矢,你明知道我最讨厌一个人来医院,却为什么还要让我困在医院里这么久?
光很轻地摸了摸亮的脸庞,那么温暖,教人舍不得挪开。
印象里,亮总是在说“没事”。
没关系的,不会有事的。
他就像是自己的港湾,总是无条件地任自己予取予求,为自己遮风挡雨。
没关系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咒语,不停地给予自己暗示,以至时日久了,那根紧绷的弦竟如同催眠般就这么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