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只有经历过那些事的人才知道余信为什么那么崩溃、那么无助,余信曾经是位很优秀的花滑运动员,奈何造化弄人,他被迫退出了他喜欢的赛场,然后他的名字被人遗忘,脱去了光辉的羽衣,还有几人能记得他带来的快乐。
“今天很高兴碰到你,回去后,我终于能骄傲地告诉儿子,爸爸帮他把他想说的话告诉他最崇拜的偶像了。希望你过得安好,当然,出于私心,我们也希望能再一次在舞台看到你的表演,不是作为运动员,而是作为你自己。”男人会心一笑,“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将于12月在帝都举办,今年恰逢开赛四十周年,主办方邀请了国内著名大导演陈新文拍摄宣传片,据我所知,宣传片主角目前还在选角阶段,无论是演员还是模特,都在陈导的考虑范围。正巧,他这周到这里出差,今晚刚到,不出意外的话,他明达购物广场的滑冰场去物色人选,如果你恰好去那购物,有幸碰上他的话,麻烦你代我向他问个好,你就说我文老弟就好。好了,我得回去了,朋友在等我呢。”
“请等一等啊,”余信不解地道,“请问你为什么帮我?”作为互不相识的陌生人,男人给他这么好的机会,实在是好得太过了。
“因为我儿子想见你,他现在在帝都培训,与偶像同台是他最大的梦想,与其让他站在没有偶像的舞台,追寻偶像过去的身影,还不如让他与偶像站在同个舞台上一起演出。”
余信愕然:“舞台、演出?”对于一位运动员来说,用“赛场”、“比赛”显然更贴切些。
“我经常这么跟儿子说,比赛就是演出,赛场就是你的舞台,演出者是你,观众是喜欢你尊敬你的人,他们看的是演出精彩与否,而不是演出结果是否能得到其他人的认同,所以,没有人会对你的演出结果报有期待,你只需要让你的演出变得更加精彩,赢得更多掌声就好。”
男人走了,余信失神地走回饭桌,跟招麟告别,然后目光无神地走出餐厅。
月沉入夜,城市的喧嚣还没停歇,他只身一人,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不知何去何从。他很少会流露出如此无助落寞的神情,在他的人生中,似乎什么事他都以微笑面对,他都快忘了,流泪与悲伤是什么滋味。
他心情并没有因为男人的话而变得好起来,甚至陷入了不知该怎么调整的误圈。这时候,他脑海里冒出了一个人名字。
“你有没有失败过?”当他想到那人时,这条微信已发了出去。
过不了两分钟,对面回复了:“就算是无所不能的上帝,也失败地创造出了你这个二货。”
呀喂,有你这么说话的咩?这是安慰人,还是想讨打啊?余信气笑了,他气哼哼地回复裴于:“所以说上帝是公平的,他也失败地创造出了蠢蠢的你。”
“滚!”
余信笑了,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裴于就是有种魔力,让他感觉很舒服,很开心。
过不了一分钟,裴于来电了。
“干嘛啊?”余信问,“打电话来找打啊?”
“来听听你哭的声音是嘤嘤嘤还是呜呜呜还是唧唧唧。”
唧唧唧是什么鬼啦!“……你才哭呢,我坚强伟大!”
“不知道是谁在那委屈吧啦地向我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