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疾忽然犯了,李兆伸手抵住额心,蹙紧了眉头。
他说了,他在意的都死光了,所以无可执着。
李喻韫这个名字也死了,李兆心想,早就死掉了。
穗穗反应慢了一拍,紧接着她看见脊骨挺直的年轻郎君霎那红了眼,唇色尽褪,微微泛白。
仿佛一刀一刀慢慢切割着神经,但是李兆素来忍耐惯了,只失态了一瞬,便又放下了手,他转身就要走。
穗穗还在牵着他的衣襟。
他面色漠然,“松手。”
穗穗终于反应了过来,她试探着道,“郎君?”
李兆抬眼,眸子里的冷淡尽显无疑,杀气隐隐约约。
穗穗拉着他的衣袖,示意他先坐下,然后不等他回答就转身去灶房里翻找些什么。
李兆刚欲转身走人,就看见穗穗手里拿着什么红彤彤的东西飞快跑了过来。
“郎君你坐下呀。”她边说话边掰断手里的东西。
李兆袖下刚刚攥紧的手指松开了,杀意淹没在眸子里,他闻到了番椒的气味。
郑叔把王大娘拉了回来着实费了一些功夫。
他寻到王大娘时,王大娘正在对着对面客栈骂山门呢。
“哎哟,穗穗,你怎么眼睛红了?”
穗穗没敢说话,怕露出哭腔,只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眼睛却还瞧着李兆。
王大娘看见李兆脚步一滞,踌躇了一会儿才进了灶间。
王大娘挽起衣袖提刀去杀鱼,郑叔正在一边跟她说注意事项,知道事情紧急,两人都专心的很。
穗穗又拉了拉郎君的衣袖,她不知道到底郎君为什么又犯头疾了。
是她不该喊他的名字吗?那郎君现在好点了吗?
黑色宽袖被风吹得荡起,李兆额前的碎发被拂开,露出一双懒散的眼睛。
穗穗什么都没看出来,她咬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