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月又转头看了眼那个男人一眼,她忽然发现这人真的挺有意思的,虽然看起来挺奇怪,像个怪人,不过在某些方面还挺小白的,这话问的简直跟幼儿园小朋友互诉心肠一样。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那个男人低了头道,“你的朋友,一定要看住他,否则,就会像我的朋友一样,在这里丢了。”
“在这里丢了?”华荣月瞬间捕捉到了重点。
她语气瞬间就转换成一种悲痛的感觉道,“你也是?你的朋友是怎么丢的?”
“你看,周围那些人,他们,几乎都是几个人,一起来的。”男人语气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道,“以前,我也不是,独自一人来,十年里,我就陪着他,来这里。”
“那你的朋友……”
“他,曾经,用刀,很厉害。”男人茫然的看了一圈四周道,“他活着的时候,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到这种地方,用这种东西来,控制自己。可是他死了之后,我就忽然明白了。”
他似乎是把华荣月当成一个可以诉说的人了,所以此时此刻对她的态度就变得有些不同了起来。
“你来到这,是想来回忆他的?”华荣月问。
“不。”那个男人低着头,悄声道,“我觉得,我可能,就要变成他了。”
男人说完之后,就安静了下来,华荣月在心里慢慢的琢磨他的意思。
变成……他的朋友吗?这话听起来……不吉利啊。
就在男人忽然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咚”的一声,仔细一看,周围的人几乎都已经落座,每个人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彼此看不清楚对方的每一张脸。
这里坐着的,或许都是白天曾经和华荣月擦肩而过的人,华荣月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要有不点灯这么一个要求了,黑暗果然是隐藏人最好的利器,即使是她,在这种漆黑之中也分辨不出来哪个是白天曾经见过的人。
外面忽然传出来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哭喊,全都是女人的声音,这些女人的声音忧伤又带着种凶气。
旁边的男人和八字眉同时脸色一白,坐在华荣月对面的夫妻俩脸色也变了一下,八字眉小声的说:“来了。”
外面忽然走过来一群女眷,最前面那个女人头上带着孝帽,一身缟素,一边哭一边往屋里走了过来。
女人身后一连串跟进来一堆女眷,各个都是一身雪白的衣服。
几十个女人的声响足够让这间屋子里笼罩着一种听起来极度瘆人的哭喊声,一直在屋子里回荡。
听的多了,甚至在耳边都会变成一种哀嚎。
她们影影绰绰的朝着这边来,步伐看起来不慢,但进来的速度却一直不快。由于这些人痛哭的时候是遮住自己脸的,所以华荣月愣是没看清她们长什么模样,只能看见白的吓人的,像是涂了一层粉的脸。
白色的布,红色的布,在屋子里随着风不停的摇着。
华荣月周围坐着的人脸色随着她距离的缩短,也越来越白。
她忽然听见旁边的八字眉飞快的小声对她说:“一会看着点别人怎么做的,一定要跟着他们做,否则……就性命难保了。”
第292章 挽金
人们的眼睛随着这群哭丧的女人移动,她们从门口一点点来到了屋子最里面,随着最后一个人进门,大门又“咚”的一声被关上,仅有的最后一点亮光就消失了。
如果一直这么黑或许还好,刚才又看见了外面的一点点月光,此时又陷入黑暗就有很多人不习惯。华荣月看见有很多人都悄悄地揉了揉眼睛,她的视力还算不错,所以能够看清楚那些女人正在做什么。
她们一个个的来到了那个放着棺材的大白帘子后面,然后整齐划一的跪了下来。那个地方倒是女眷们跪拜死者的地方,耳边那哭喊的声音一直都没有歇着。
但在某一刻,所有的声音忽然一下子消失了,就像耳朵突然聋了一样。
那些跪拜在地上的女人们忽然扭头看着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有着苍白的脸,匍匐在地上,像蛇一样的看着他们。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那些奇怪的像蛇一样的女人们,没有人说话,但似乎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这是曾经在华荣月的脑海中蛮熟悉的场景,别人眼里这副样子挺恐怖的,但是华荣月立马就能想到很多熟悉的画面,例如说……花船,再例如说……天易楼。
这种既视感让华荣月瞬间打消了心中最后的一点怀疑。
这玩意绝对是个罐子没跑了,霍家居然故意把一群人引进一个罐子里?
这种脑回路着实清奇啊,华荣月想着莫非这霍家是打算找一群人来给他儿子陪葬?可是看着那几个女人,又不像是霍家的人。
为首的那个女人朝着屋子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看了一眼,无论是遮住了脸还是没有遮住脸的。眼神很可怕。她道,“今天来的人,好像比想象中的要多很多啊。”
多了的估计就是华荣月他们这一行人,还有一些零零散散逃过来的人。
“不过来的人如果变多的话,能离开的人就会变少了。”那个女人说着说着,就忽然盯住了华荣月的斗笠说:“你为什么要戴着斗笠来这里呢?”
全场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朝着华荣月这边看了过来。
虽说在场有人像旁边的面巾男一样挡了脸的,但没有一个人像华荣月这么严实的。
“啊……”华荣月看着她道,“这是因为我长的太过吓人了,害怕吓到你们。”
她说的话让周围的人都不自觉的抬头去看她,眼神里的情绪都很微妙。
不知道为什么,华荣月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被他们当真了……
……喂,为什么就这句你们这么听,其他的你们都不听啊?
“呵。”对面的女人听了之后,冷笑了一声,她看了眼华荣月,似乎是在嘲笑她,“长的吓人吗?那我们可见得多了。”
华荣月默默地转头看了眼身后面目全非的女人,心说,那确实。
女人也没再管华荣月,而是转头对着在屋子里面的人道,“霍少爷突然去世了,我相信诸位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也跟我一样吧。”
“不过因为霍少爷去世的比较突然,所以我们的‘药’已经不够了,这次需要的‘药材’数量会更多一点。”那个女人朝着周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