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执行秘书的说法,林萝自大学毕业后就在向阳基金会工作,任职有三年了,直到两个月前意外去世,死时才二十四岁,但究竟是出了什么意外,对方则表示听说是医疗事故,其他细节就不太清楚了。
脑洞鬼纳闷得将脑子抓出满手血,「医疗事故很正常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杀人犯被判死刑都还有家属在哭,怎么林萝父母却一副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唐迎乐没有回答,逕自向执行秘书道了谢,就无视脑洞鬼还想追问的神情离开。待一人一鬼进入电梯后,他才抢在对方开口前,胸有成竹地说:「我知道林萝怎么了。」
「那她在哪里?」脑洞鬼十分惊喜。
「我不知道。」唐迎乐也十分淡定。
脑洞鬼一噎,满脸都是「你在说什么干话?」的谴责。
「但我亲眼看见她被抓走,至于抓她的人是谁,用什么方法抓的,就一概不知。」唐迎乐说着,就给莫笙传了封简讯,告知新消息。
突然,他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脑洞鬼,谁知对方站的角度不太好,目光竟恰好对准额头上鲜血淋漓的大洞,吓得他心脏漏跳一拍。
「靠……你、你们……」他急促地喘了喘,才总算把气顺过来,「你们好兄弟上来时就不能改一下外观吗?为什么一定要到处吓人?」
脑洞鬼便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用手遮住脑洞,「抱歉啊,不是不行,只是我平时疏于修炼,技术不到家,一回到阳间就会恢復死相,而且也没想过会有活人看得到嘛,哈哈。」
「……」
「咦?怪了。」脑洞鬼皱眉「嘶」了一声,「我怎么觉得这对话好像发生过?」
唐迎乐一听,心中警鐘又响。
靠夭!不会又遇到一个即将觉醒意志的二次元角了吧?
等等,原来钟正跟脑洞鬼在原剧情里有交集吗?怎么他没有看到?
他快速回忆一下小黄文的猎奇画风。
原文里,鬼畜笙为了恶意报復,不惜找许多人轮暴钟正……
剎时间,一个念头气势汹汹地闯入脑海,教他心中一震。
难、难道——钟正与脑洞鬼其实也飆过一段车,但因为画面太过瘟腥,引起大批读者的强烈抗议,作者就不得不删掉吗?
no!这个他不行!
为免触发什么惊心动魄的隐藏剧情,唐迎乐果断切回正题,且非常有警方应付被害家属的架势,正色说:「关于林萝的事说来话长,我们也正在调查中,不如你先回家,我们有消息了再通知你。」
脑洞鬼很迟疑,「但我再出来要等下一年,你要怎么通知我?」
唐迎乐不解,「不是做个法事烧个信,你们就能收到吗?」
「……」
脑洞鬼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又闭回去,将一张流满血与脑浆的脸皱得宛如便秘,半晌后,才无奈地小声滴咕:「好吧,大不了我明年再来。」
唐迎乐不太理解对方的纠结,也不太想继续欣赏对方的风采,便转回头「嗯嗯嗯」地应付着,堪比一个吃完就跑的渣男,直到电梯都快降到一楼了,他才想起自己方才忘记的事,「对了,像这种亡魂失踪的案子,鬼差管不管?还有人用法术夺取他人命数、转嫁因果之类的,可以向你们的阎王老大检举吗?」
「嗄?」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砸得脑洞鬼都傻了,「这、这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鬼民,得回去问问,但干扰命数听起来很严重啊,应该多少会管吧……等等,这跟林萝有关吗?」
「不知道,还在调查中,来来来,我跟你说……」为了说服对方帮忙回灵界告状,唐迎乐只好再辣一次眼睛,举起右手就往对方的肩膀搭去,打算发挥一下自然熟的功力跟好兄弟搏感情。
偏不凑巧,电梯门正好打开。
工读生小弟抱着一叠信进来,见唐迎乐举着一隻手臂自言自语,顿时就吓掉手里的东西。唐迎乐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抓个正着,不由随机应变地将身子一歪,「碰」地一声摆出电梯咚的姿势,一张脸也皮笑肉不笑地僵着,看起来就非常傻。
一时间,双方陷入一阵尷尬。
但最尷尬的还是脑洞鬼。他没想到难得跑上来玩还能被一个帅警察咚,可惜人鬼殊途,性向也殊途,只能羞涩地捂着脸说:「对不起,你是个好人,但鬼家有喜欢的鬼了。」
「……」
唐迎乐轻咳一声,把手缩回来站好,正打算随便找个说词敷衍过去,就听工读生颤着嗓音说:「你、你、你刚、刚是不是在、在跟……那个说、说话?」
他顿了一下,想起先前对方听见这里有鬼时的异常反应,便迅速调整神情,学某位念佛经的莫道长高深莫测地挑了下眉,默默假仙。
原本就很怂的工读生果然被他唬住,并一秒哭出猪声,「警察北北有鬼!」
北你妈!老子灵魂年龄才二十岁!
几分鐘后,唐迎乐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由于基金会经常出借諮商室给需要接案的老师,时间也大多是在晚上,因此工读生偶尔会在大家下班后留守柜台,结果他就发现有些地方一到晚上就温度特别低,甚至会传出奇怪的声音,比如:秘书助理的办公位子有滑鼠声,会议室有椅子滑动的声音,还有女厕……
「女厕?」唐迎乐上下打量蓄着小鬍渣的工读生,心中充满惊奇。
工读生急忙解释,「我们男厕就在女厕对面,我上厕所时,曾听到对面传来开关门的声音,但我很确定当时整个办公室都没有其他人,那晚借用諮商室的老师和个案也都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