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峡谷养伤,畅谈离别
睁眼闭眼,天色已暗,山谷里有微微的风从敞开的窗口吹来,带走了一天的凉意。我躺在床上,朵朵正坐在我的旁边,用一双清澈似水的大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我,瞧见我醒了过来,笑着与我打招呼,阳光灿烂。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火辣辣的,掀开薄薄的被子,瞧见胸口正中贴着一块偌大的狗皮膏药,上覆纱布,边缘处有绿色的草药膏子溢出,臭烘烘的,有点像抠脚大汉那几个月都没有洗过的脚丫子,难闻得很;不过被伤到的肋骨,倒没有那么刺痛了。
除了胸口,我的手臂、脖颈以及整个头颅都给缠得严严实实,内敷良药,或清凉,或热辣。睡梦中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给我治伤,不过不知道竟然是弄成这般,根本就是裹粽子。我稍微扭头,瞧见隔壁还有一铺床,上面的薄毯掀开,人影无踪,不过旁边还放着杂毛小道的行囊,在床头的竹柜上,则有一头体型痴肥的虎皮鹦鹉正在打着瞌睡。这肥母鸡脑袋一栽一栽的,我还真怕它会摔下来。
我抬起被绷带缠得结实的手臂,指着隔壁木床,问朵朵:“你杂毛叔叔呢?”
朵朵指着屋子外,说:“杂毛叔叔跟那个黄脸老爷爷聊天去了,他说巫医之道也多有可取之处,要跟那老爷爷取取经。”我又问我睡了多久,朵朵扳着手指数了数,说,两天一夜,陆左哥哥,你可真能睡。那些人都来看了你好几次,都没有敢叫醒你。他们说你现在是这个地方地位最高的人呢,好多事情,都要等你醒过来再做决定。
我一脸汗颜,大熊哥当时随口一吩咐,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把鸡毛当作了令箭。我早先还以为他们也就只是走一个过场,没想到倒是认起了真来。黑央族的事情太复杂,想起来都头疼,我没有理清楚这乱七八糟的关系,便懒得再去想,心念一动,轻轻一拍胸口的那狗皮膏药,低喝一声道:“有请金蚕蛊大人现身!”
然而我这一阵呼喊,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将心神沉入气海,在全身巡游一番,我发现在心脏和肺部之间的位置,那拳头大的肥虫子正蜷缩在里面,酣然而睡,呼噜呼噜正香甜,却是再次沉眠了。我早已经熟悉了它的这种节奏,不过还是有些焦虑。
肥虫子最近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或者说它已经有些脱离我的掌控。上一次军营发威、大肆屠戮不说,单说这一次,它先是莫名地被麻贵迷晕,然后从朵朵的手中神秘消失,之后,在魔罗化灵那最危险的时刻,它居然突然出现,将魔罗所有的能量吸入其中,给自己蓄积了恐怖的能量,陷入沉眠,而这一切,我都不能知晓它的行踪。
当时虎皮猫大人的急躁我们是都看得到的,便是以许先生的实力,也是第一时间地使出了手段,让自己避免被附身的命运,如此恐怖的威胁,反而让肥虫子一下子得手了,难怪许先生会这般诧异,便是我,也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我呼唤了好一会儿,见没有回应,只有作罢,催动丹田之气在全身行走,在阴阳鱼气旋的驱使下,竟然行了五个大周天,感觉通体舒泰。
此番缅甸之行的损失重大,收获也不小,且不说肥虫子、小妖朵朵的大药服食,便是我在绝境崩溃,继而那巫力上经练至小成,将我体内的诸般力量汇集成为这阴阳鱼气旋,阴生阳、阳汇阴,朝夕不绝,使得自己能够最大限度地控制住自己潜在的能力,终于一跃成就了上乘修为,便是黑央族这些气息悠长的高手,抛开劳什子神使的身份,瞧见我,也是一脸敬畏。
这便是力量,是令人敬畏的源泉。
我闭上眼睛,仔细体会着此行的得失,静心行气。过了好一会儿,有一个垂髫童子进了屋来,招呼朵朵,说:“这位小姐姐,我家长老说神使应该会在傍晚醒过来,遣我过来问一下,他有没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