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黛玉带着女史一阵风似的走了, 文皎和苏皇后笑道:“罢呦,若不是好容易一个月来一回见你,我都想跟着玉儿去听听。”
苏皇后故意叹道:“是呀, 若不是我也想着一个月见你一次不容易, 我也跟着羽双上课去了。”
文皎便作势要拉着苏皇后走, 笑道:“正好都想去,咱们这就走罢,若不然迟了可就赶不上上课了。”
“今儿来了一遭, 还能上一堂状元讲的课,也算是不虚此行。”
苏皇后笑得促狭,半眯着眼道:“那等你回家,妹夫知道你入了趟宫竟是专为听刘学士的课, 不知道你那屋里会不会酸成一片……”
两人笑过一阵, 苏皇后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叹道:“若不是今儿你来,我还有正事和你说, 咱们倒真能去听听课。难道这宫里还有什么地方你我去不得不成?”
文皎看苏皇后表情不似小事,心里一凛,神色也收敛起来。
苏皇后挥手命人都出去,竟又斟酌了半刻钟,才艰难开口道:“文皎,西北和四川的事, 你知道多少?”
文皎心里霎时转过无数个念头,随即便决定和苏皇后实话实说:“也就是那一日如海回来, 说陕甘裴总督和四川王总督出了事, 圣上有意派他去任三地总督。”
苏皇后听完点头道:“我猜你们也就知道这些。”
只她说完这句, 竟又停了一会思索起来, 叫文皎心里百般猜测,又不好打断苏皇后的思绪。
只好用从前在宫里学到的隐形大法耐心功力,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水都不喝了,专等苏皇后想完。
过得一刻,文皎见苏皇后面上神情一变,跟着便深深吸一口气,再一叹。
苏皇后和文皎本是隔着小炕桌对坐,苏皇后叹完了气,站起来拉着文皎的手到了卧房里面,亲手紧紧关上卧房门,又拉着文皎坐到床上,这才开始说到底何事。
文皎被苏皇后这一系列的动作扰得越发心乱,终究忍不住问道:“姐姐,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你这么为难,还这么严防死守的?”
苏皇后勉强一笑,先回答了后一个问题:“连这宫里现在也不是人人可信了……”
“就算咱们前几年查得那么严,竟还是有漏网之鱼。”
“告诉你,你都不一定能相信。慧贵妃身边的梁侍中,你应该熟识吧?”
文皎想起自认识周贵妃以来,她身边贴身伺候最信重的,一直是这位梁侍中。
她听着苏皇后话里的意思,震惊道:“难不成,连梁侍中都是……”
苏皇后冷笑一声,点头道:“只怕慧贵妃也想不到,她信重了这么些年的人,居然是先皇后早早安插进来的。”
“先皇后真是思虑周全,咱们圣上那时候是诸皇子中最不起眼的,她竟还费心给一个小小庶妃身边安插这么厉害个人。”
文皎追问道:“已经作准了不成?”
苏皇后眼睛一眯,笑道:“作准了,千真万确。只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并未声张出去,连圣上我都没告诉,你可心里藏好了。”
“等我顺藤摸瓜,把宫里这些余孽一一都揪出来,那时候再做打算。”
文皎忖度着苏皇后话中之意,竟然发觉苏皇后并不打算除去这梁侍中。
若换做以前,苏皇后早在发现端倪的时候就把这事和皇上说了,夫妻两个一同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