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秦家的权限很高,很高很高。但再高也不会被人抱在怀里哄,这就是得力下属和心上人的区别。
段琮之坐在秦恪的座位上搜寻着他未来心上人的信息,检索了所有可能的关键词,一无所获。没有魏知知的名字,也没有一个出生时间对得上的姓魏的孩子。
如果魏知知真的是魏家的人,这些资料里不可能没有他的出生记录,除非是生在外头的私生子,还得是藏得很好的那种。
当然,也有可能,那本书并不是真的,魏知知并不存在。
段琮之需要更多的信息。
除了魏家,还有林家,如果他没猜错,他的死应该是跟林家有关,可惜那本书中基本没提到林家。
秦恪的椅子硬邦邦的,坐着不舒服,段琮之打印了一叠林家相关的资料,坐到沙发上去了,看着看着就开始出神。
那本书里写,魏知知第一次进秦恪书房时紧张忐忑,能够进入书房,是秦恪对他的认可。
跟他不一样,段琮之第一次进书房是个意外。
他刚到秦家的时候,正好是暑假。那时候秦家的餐桌是很热闹的,用的也不是现在他跟秦恪吃饭的那张,那会儿在秦家生活的同龄人怎么也有二十来个。
他们大多和秦恪年纪相仿,在这里生活学习,这都是秦老爷子为秦恪找来的“陪读”。
段琮之是最后一个,在他之前已经有四年没有人加入了,毕竟秦恪已经成年,再找些小孩子来,说不定还要秦恪分心照看。
偏偏段琮之来了,他才十二岁。
他还跟别人都不一样,其他人都是背靠家族,他们的家族都和秦家有些关系,或者是亲眷,或者是密切的合作关系。
段琮之家里就一个小武馆,怎么看都没到能把孩子送进秦家的地步,秦老爷子当时怎么说的?
他说,这孩子好看。
好看,这就是段琮之进秦家的理由。
为着这个理由,段琮之没少受排挤,尤其是受女孩子们的排挤。
这些陪太子读书的人大多跟秦恪年龄相仿,比段琮之大上几岁,二八年华,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们既然在秦家,难免都对秦恪有些想法,外貌自然是她们的资本。
这时候秦老爷子却亲口说段琮之好看,她们自然不服气,连带着她们的兄弟,她们的追求者一起排挤段琮之。
但其实段琮之进秦家的前一天还在跟人打架,把一个飞扬跋扈比他大三岁的星二代打进了医院。
十二岁街头野惯了的男孩子再好看能好看到哪里去?他一直怀疑秦老爷子带他回来的真正原因,不过到死都没听到第二个。
这辈子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书房不是任何人都能进,这是秦家历任掌权人处理事务的地方,秦恪十四岁就开始出入,十八岁已经常驻。
书房很大,主楼整个四层都是。
段琮之刚来,不知道办公区和藏书区不是一回事,被人以找书的名头骗进了办公区,彼时秦恪正在书房,他就这么推门进去了。
秦恪从文件中抬头,面无表情地问他:“什么事?”
段琮之直觉他心情不太好。
这会儿他就是再傻也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但他从小在东街都是拳头说话的,他是情愿挨打都不愿意服软的性子,告状这种事自然也不屑于做,有什么仇就要自己报,因此他只是看着秦恪没有说话。
秦恪也不催他,他们互相看了一会儿,段琮之说:“我可以在这里吗?”
秦恪点头,段琮之就真的呆在书房里了。
秦恪不知道在干嘛,段琮之也没兴趣去看。
书房是秦恪一个人的地盘,连椅子都只有一条,好在地面上铺了地毯,段琮之随便找了个角落就坐下了。
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睡醒了看看时间,打着呵欠跟秦恪告别。
“我走了,再见。”
段琮之在书房呆了一下午,他不会告状不代表他不会借势,进秦家的第一天他就知道秦恪是这些人的“头”了,就像他在东街。
他从他们都不敢进的书房出去,果然那些人的手段就都收敛了许多。
得了好处,段琮之对秦恪就多了点关注。越关注越同情,他们要学的东西,秦恪一样不少,他还要处理那些所谓的“家族事务”。
他们好歹还有点休闲娱乐的时间,那群人有空琢磨着怎么弄他,他琢磨着怎么报仇,秦恪却整天都在书房。
从那天开始,段琮之偶尔就会去书房看看秦恪,去的次数多了,他常在的角落就多了一张单人沙发。
秦恪是半下午回来的,应叔来迎他,接过他的西装外套。
“他呢?”
整个秦家值得三爷过问的只有段少,应叔笑眯眯地说:“方大夫过来看过,没有大碍,少爷上午进了书房,除了午餐时间,没有出来过。”
秦恪走进书房就看见陷在沙发中的青年,段琮之歪歪斜斜地躺着,露出一截腰身,身上的薄毯大半落在地面,只剩一角还搭在腿上。
段琮之睡得不熟,秦恪一走近他就醒了,醒了也懒得动,伸了个懒腰又陷回去了。
书房内的所有家具都是古董,实木雕花,稳重大气,只有段琮之坐的这张单人沙发,软塌塌的,坐上去就直不起腰了。
经过多年发展,这里多了一张茶几,两只抱枕,抱枕一红一绿,在中式风格的书房内格外显眼。
睡了午觉,段琮之舒服很多,继续窝在沙发上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