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走了,而后看向顾盼:“顾氏,香草园的苏佳氏从你那儿回去后便上吐下泻,你可有话说?”
顾盼一脸的无辜:“回福晋话,苏佳格格虽去了妾的小楼,可妾大手大脚惯了,小楼上乘的茶叶早被做了奶茶,旁的哪儿好意思拿出来待客?且她也只待了一会子,妾也明说自己是个惫懒的,不大爱窜门,而后她便走了。”
意思就是我连口白水都没给她准备,她上吐下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闻言,地上跪着的绿枝膝行几步:“请福晋做主!”
顾盼就瞪眼:“请福晋做什么主?你家格格在屋里动了什么你能不知晓?还做主,福晋身边的姚黄姑娘已经在那儿查了,我但凡有些歹心,至于跟苏佳氏一个还没承宠的别苗头?”
而后看向福晋:“请福晋恕妾无礼,再说句脸皮厚的话,苏佳氏长得比不上妾,也没妾进来的早,至于去害她?妾图什么啊!”
对啊,图什么?
这也是福晋没有立刻问罪的原因,实在是说顾氏去害苏佳氏太牵强,完全没有理由。
福晋便问:“你们格格在小楼那儿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绿枝支支吾吾的:“格格她……奴婢当时在门口,并不曾看见……”
顾盼嗤笑一声:“这丫头穿的比苏佳氏还少,进屋就哆嗦了一下,妾瞧着她冻的都发抖了,便好意叫她在边儿上坐着跟小丫头烤火。”
“那也不是奴婢自愿的……”绿枝狡辩。
福晋皱起了眉,不说还没发现,这顾氏一提出来,她才见到这个叫绿枝的穿着不符合丫头的身份,衣领和袖边更是缀满了花瓣。
正待说话,外头小丫头说姚黄姐姐回来了。
姚黄进来后先行礼,而后道:“福晋,小楼那边查过了,没有任何异常。唯一有刺鼻味儿的,是顾格格腌的几个菜坛子……”
顾盼:“……”所以,你把我的腌菜坛子给揭了?
“福晋,指不定就是……”绿枝眼睛一亮,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点。
“闭嘴!”方才踹她一脚的嬷嬷简直没眼看:“哪个女子头一回去旁人院子就开始吃腌菜的?”
便是嘴馋如顾格格,人也只吃自己院子里的东西。
正说着,苏培盛送完了李氏后,也快步走了进来:“……福晋,绿枝这丫头奴才得带去前院,是苏佳格格从娘家带来的,但不曾有身契,且是苏佳格格的远房表妹……”
福晋听明白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点点头:“带走吧。”
虽听的不大真切,可顾盼知道这里头没自己的事儿了,便眼巴巴的看着姚黄:“那我的菜坛子?”
姚黄尴尬的看了福晋一眼,而后请罪:“格格恕罪,奴婢不小心碰坏了一坛子,旁的嬷嬷都给您封存好了。”
“一坛子?”她拍拍胸口,“那没事儿,左右我弄的多。”
宋氏就这么张着嘴,眼睁睁的看着顾盼有惊无险,甚至还极其不要脸的讨走了福晋小厨房的一瓮咸鸭蛋!
待人全部出去,福晋重重的放下茶盏:“姚黄,彻查府中丫鬟,尤其是府外带进来的,身契定要核对仔细。另外,看着点香草园,凡是不符合规制的,皆重罚!”
这事儿虽闹到最后是苏佳氏自己身边出现了问题,但也代表着自己这个福晋管家不利,这对一向看重名声的她来说是个重大纰漏。
四爷没有责罚,可她自小儿要强惯了,四贝勒府打从她进来后一直跟个铁桶一般,这回一个小小的丫头胆敢谋害且栽赃府中的主子,这个头万万不能开!
“库里的好料子挑些送给顾氏跟宋氏。”二人是被牵连进来的,确实该做好安抚工作:“汪氏已被爷禁了足,你将女戒送去给苏佳氏,告诉她,什么时候汪氏出来了她再出来!”
福晋俏脸薄怒,不过一小小的妾室,竟敢往皇子阿哥的府中带身份不明的人物,苏佳家真是胆儿肥了!
顾盼回去后,可不敢想福晋还能来安抚她。
所以在吩咐葡萄将料子赶紧的拾掇出来赶在过年时能穿后,还非常积极的叫石榴找出佛经,打算抄一抄给大阿哥祈福。
有了今儿这一遭,她算是明白了福晋在四爷心里的地位。
既然这样,不能只给大老板加班,给二老板的加班也得赶紧的安排上!
拿了人家的好处,自己也得表表心意。但是福晋吧,人家是权力钱财、男人儿子,什么都不缺,自个儿能做的也就很有限。
唯一能讨好一个当母亲的,就是在她的孩子身上。
当然,自己这个层次是绝对接触不到府中嫡子的,且抄写的佛经福晋都不一定用。
不过这个没关系,她只要福晋看到她的态度。不说往后咋样,只求再发生今天这种莫名奇妙的事情时,福晋还像今个一样,能给她个说话的机会。
只她这般积极的准备把石榴给心疼坏了:“格格,您感激福晋就绣个荷包,那也是您的一片心意。”
抄写佛经这事儿必须得虔诚啊,要不然岂不是得罪了佛祖?只虔诚了,自个儿也受累不是?
“我觉得这个更有诚意。”顾盼一脸的坚定。
绣荷包?
她倒是想呢,可她只会缝纽扣啊!
再说到了这儿,古代的纽扣是复杂又精致,她连唯一缝纽扣的技能都给造没了,敢拿针线吗?
“行了,赶紧的把笔墨准备好,你家格格我得开始……哎哟!”许是方才起身的急了,这站起来突然眼前发黑。
“嘶——”她手撑着桌边没敢动:“石榴我头晕!”
石榴吓了一跳,赶紧的过来扶她:“格格!”
将人扶到床上靠着,又朝外喊:“草果!草果!去请府医,就说咱们格格头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