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以为又是要她演戏,当下便点头应了。
过了几天,福晋把她叫过去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说她骄奢铺张,不仅不知道收敛,还败坏了王府的名声。
顾盼当时认认真真的认错了,回头进了小院还没啥感觉。
左右这种唱双簧的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反正四爷回头会补偿她。
只是没想到啊,这回四爷不仅没补偿,反而家里更穷了。
在知道自家一口气还了二十万两银子进国库后,顾盼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无他,王府开支大,福晋为了替爷分忧,把人聚到了一块儿:“到底当初借了银子也是为了王府,这些年虽没再借过,可也用在了府里头,我这儿有六万两,回头给爷送去。”
福晋一口气拿了六万两,顾盼跟李氏对视一眼,二人哆哆嗦嗦的一人扣出一万两,心疼的好几晚上没睡着。
这背了黑锅无所谓,有好处就行。
谁知道现在不仅是好处没有,还得倒贴银子进去。
四爷晚上过来的时候,见顾盼还在抱着匣子数家当,靠了过去,“还心疼呢?”
顾盼叹口气,“一万两!”换了谁不心疼啊?
庄子上好几年的产出,现银几乎都给拿出去了,闺女得少多少的嫁妆?
四爷笑了笑,“不能用银子来算,好处在往后。”
顾盼也知道这是替皇帝办事,总得有个由头,但这不妨碍她心疼损失的银子。
她看了眼四爷,“爷这一招用的可真好,外头都说妾不知好歹,是个败家的!”
“你不败家,爷怎么知错就改,顺利的把银子还上去?”四爷道:“爷给安安和甜果儿讨了不必抚蒙的恩典。”
顾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
“自然是真的。”四爷笑道:“就是儿子叫爷给卖了,等到往后,怕是要娶个蒙古福晋了。”
顾盼有着天底下婆婆一样的心态,儿子娶啥无所谓,反正是家里添口人。
既然闺女得了实惠,她也收起了那股子心疼,“那她俩的功课?”
“功课照旧,武师傅依旧留着,练练身子骨也挺好。”四爷说道。
许是差事办的不错,四爷这段时间虽然在京中人憎狗厌的,但是亲爹那里却没有为难人。
又过了半月,到了中秋。
雍郡王府里头的中秋礼不出彩也不平庸。
倒是隔壁的八爷,从年前便开始准备,寻访了百位高寿老人,亲自教着他们写下了福寿绵长四个字,歪歪扭扭的,但是寓意却极好。
瞧着上首的亲爹神色缓和,八爷松了一口气。
这般当了中秋礼也是没法子,本来是准备在今年的万寿节送上的。只今年事多,一桩接着一桩,为了翻身,咬牙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不得不说,即便知道老八只是为了讨好自己,可康熙的心中还是满意的。
再如何,这份诚意却是有的。
于是中秋过后,八爷重新成为了八贝勒。
只是这回,八贝勒府的喜事都是各家送了贺礼,人却是不敢上门了。
晚间,顾盼消食的时候听着隔壁的热闹,问四爷:“就这么简单?”
“简单?可不简单。”四爷笑了,“准备了大半年的时间,怕是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只是重新入了皇阿玛的视线也没有用,老八他除非手握重权,否则绝对爬不起来。
顾盼恍然,“应该的。”毕竟是亲儿子,怎么样都是应该的。
再生气再愤怒,人家总能父慈子孝。
四爷牵着她往回走,“回吧。”
中秋过后,日子越发的快,待大雪漫天时,朝中局势越发的严峻。
也不知道四爷跟福晋商量了什么,打从落雪后,便是初一十五,他也都待在自己的小楼,福晋仿佛成了府里的摆设。
若不是每回请安时福晋的脸色都挺正常,顾盼还真怕哪天福晋不耐烦了,直接把她给摁死。
与此同时,雍郡王宠爱老妾的名头越来越响亮。
顾盼听到这谣言时,头一回摔碎了一只茶盏:“我成了老妾?”
从来只听说老妻,什么时候还有老妾了?
这像话吗?
李氏就酸溜溜的,“我倒是也想呢。”
可谁叫自己这日子过得好,人都往横向发展了。爷真要是下得了手来宠她,她自个儿都会觉得对方该看太医治一治脑袋了。
等四爷回来的时候,她就特委屈,“爷,妾不知道您跟福晋说了什么,可外头都传妾是老妾了!”
“你也不嫩了啊。”四爷特实诚,“爷这么多年了,就差把你捧手心里了,你就替爷黑一回名声又怎么了?”
他年纪也不小了,宠旧人还能说是长情,看在孩子的份上,那就是长久处出来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