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逢晚心一软,声音也柔和起来,“这次伤口比较大,处理的时候会有点疼。”
后面一句“你忍着点”还没来得及说,面前的男人抬起头,气定神闲的样子,“所以,你处理的时候会帮我吹一吹吗?”
温逢晚大脑卡壳。
谢权弯唇,懒洋洋道:“允许你轻浮我一次。”
温逢晚陷入沉默,将拿出来的各种包扎用的工具一样样收回箱子里。
谢权扬起下巴,语气不正经,“温逢晚,你真当自己神仙?吹口气我这伤口就能好?”
温逢晚和他对视,眼神清明,看不出情绪。片刻,她打开手机,一本正经说:“我觉得你病得不轻,我帮你联系120。”
谢权唇线抿紧,拉住她的手腕,“你帮我,不去医院。”
温逢晚审视地盯了他几秒,笑意清浅,“可以是可以,但你得闭上嘴。”
谢权吃瘪,自认为试探的方式没错,但温逢晚给出的反应又不像他所想的那般。
偌大的房间中仅剩下钟表指针咔哒转动的轻响。
温逢晚半蹲在桌旁,离他的手臂很近,温热的鼻息扑落在皮肤上,带起一阵痒。谢权低了低头,发现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了一起。
这样他还不满足。
于是,趁温逢晚不注意,又往前倾身,启唇吹了吹她发顶,有两根竖起的头发不乖地晃动两下。
他愣神之际,眼前的这颗脑袋突然抬起。
温逢晚没料到他靠自己那么近,唇瓣擦过男人的侧脸,彼此皆是一愣。谢权先回过神,他直勾勾凝视她,“你刚刚,是不是偷亲我了?”
温逢晚艰难地维持住镇定,“那叫亲吗?”
“不然是什么?”他笑意渐浓,一脸不肯轻易放过她的表情,“亲了这里,你别赖账。”
不知怎的,温逢晚并不想过多解释,因为她确实——很想亲他。她看着谢权的侧脸,如实回答:“如果这样也叫亲的话,那我还亲过我家的狗。”
听到这话,谢权的表情没绷住。
温逢晚低头拿了根新棉签,继续说:“但你是第一个人,也不亏。”
“……”
隔日,于晓打来电话通知温逢晚,周母同意撤诉,周落被送进医院接受治疗。诊疗所当天就解封,温逢晚回去简单收拾了下办公室。
然后在工作群里通知大家周一来上班。
尹夏知帮她一起收拾卫生,半个月不开窗,屋子里漂浮着闷重的沉味。临到中午,快递小哥上门,怀里捧着一束花:“请问哪位是温小姐?”
温逢晚出去签了字,拿出花束里的卡片拆开,上面写着:雨过天晴,万事安好。
落款:祝恒。
尹夏知嫉恶如仇,看见祝恒的名字就犯恶心,从温逢晚怀里把花抱出来,径直朝卫生间走去,“直接扔了可惜,熏熏厕所绰绰有余。”
但花能扔,人没法驱赶。两人收拾完办公室下楼后,迎面撞上祝恒。
男人靠在车边,今天没穿律师标配的西装,身上的休闲装似乎不太适合他,一双腿显得格外短。
温逢晚想了想,也许是最近经常见到谢权的原因,以至于她再看别的男人,总觉得他们的身材比例有问题。
虽然她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太对。
祝恒笑意盎然抬步走来,“逢晚,花收到了吗?”
温逢晚神色淡淡,不想多说话,“收到了,以后不必破费。”
“不破费,一束花而已。”祝恒坦然道,“事情都过去了,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庆祝一下?”
温逢晚不多想便拒绝:“抱歉,我约了别人,没有时间。”
祝恒以为上次的事情过去了,但似乎并没有,她还耿耿于怀。
沉默几秒,他叹口气,“逢晚,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没有这么记仇的。”
他的语气略带失望,甚至有些责怪的意味。
温逢晚蹙眉,情绪不佳:“如果每句道歉都能换来结果,还要你们律师干什么?”
她的话也直白、不留情面,祝恒直接沉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就是责怪我的意思。”温逢晚冷眼瞧他,“祝恒,让你失望了,我确确实实是个非常记仇的人,不符合你对另一半的要求。这么说的话,你肯走了吗?”
祝恒表情紧绷,思忖片刻后问:“一定要搞得那么僵吗?”
“——你有完没完?”低沉的男声落下,谢权站在温逢晚身后,话语奚落,“祝律师是有什么隐疾吗,这么喜欢强求别人一起吃饭。”
祝恒眉心一跳,“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谢权轻轻拉住温逢晚的手臂,借着身高优势,下巴抵住她的发顶,“我就喜欢记仇的姑娘。”
温逢晚的脊背和男人的胸膛相抵。
隔着单薄的布料,她似乎能感受到他胸腔中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