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店的导购员含笑询问他们需要买什么药, 温逢晚问:“有没有包扎外伤用的医药箱?”
谢权的性格绝对想不到在家备一个医药箱, 不如一起买全了。她悄悄瞥了眼伤患谢某,他最近的工作好像特别忙, 脸上养不出肉, 衬得脸部轮廓异常分明利落。
才二十一岁多一点的小朋友。
噢,不久之后可能是她的小男朋友。
想到这层关系,温逢晚翘起唇角, 装作不经意提了嘴:“你以后在家的话, 就来找我一起吃饭吧?”
谢权抬眸, 和她的目光在空中撞上。为了配合最近的拍摄活动, 他额前的碎发被留长, 长度在眉毛上方, 下面便那双漆黑的桃花眼。少年感在细枝末节间流窜。
他悠悠看着她,非常替她着想:“我很难养的, 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半个小时前, 还故意逗弄她的人, 突然演起来了。这男人有两幅面孔的——温逢晚屈指敲了敲他的额头,弯唇笑起来, “吃饭而已,不麻烦的。”
谢权眼皮垂下,又露出点小委屈, “但我平常在家的时间不多,几乎一天都在忙拍摄。”
温逢晚轻易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噢, 那你最近拍摄的地方在哪?”
“市中心开南路。”他眉眼间的失落一扫而空,“离你的诊疗室还挺近。”
温逢晚苦恼地皱眉,“不近吧?开车还要十五分钟呢。”
下一句话大概率是“算了吧,你自己凑合吃”,谢权敛起笑,冷漠地拉直音调:“所以,爱会消失。某些人的喜欢是时抛的。”
温逢晚看他这副吃瘪的模样,心情极佳,“嗯?没有时抛吧,日抛还差不多。”
谢权牙关紧咬,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当我是隐形眼镜还是那玩意呢?”
他指着旁边货架上一排排的小盒子,冈本极薄0.1mm。
温逢晚扫了眼那些小盒子,忍笑问:“我不太清楚,那种东西一个小时要换一次吗?”
谢权整个人仿佛长在地里无人管的小白菜,僵硬又蔫哒哒地收回手,动作十分僵硬。
药店的室内光炽白,落在瓷白的地板砖上,隐隐泛着他们的倒影。扭曲的影子折射出谢权纠结如麻的内心。
导购员去仓库取了一整套家用医疗箱来,笑意盈盈问:“您还需要什么吗?”
温逢晚摇头:“不用了,谢谢。”
导购员引她去柜台结账,没走出两步,一条手臂从身前横过来,谢权把她禁锢在胸前,微微低头,在她耳边念了句:“你就是来克我的。”
温逢晚仰起头看他,长睫扑闪两下,神情格外无辜:“不会啊,我算过八字的。我只会给你带来幸运。”
谢权迟疑了秒,“什么时候?”
“高中毕业,去纽约前几天。”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默认为被拒绝,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从各个方面证实一下,他们两个其实很相配。
谢权心里软绵绵的,把声音放轻了些,压抑不住笑意:“你还信这个?”
温逢晚拉开他的手臂,“这不是想从别的方面寻找刺激和打击么,万一测出来我们不合适——”
“那我就有理由放下你了。”
她求签卜卦,就连星座运势也看过,塔罗牌也占卜过,无论是哪种信则灵不信则泯的方式,她都去尝试过,但结果出乎预料的一致。
温逢晚转过头,认真地说:“我之前很不相信这些的,但现在又深信不疑。”
那些在当时预示未来的结果,在几年后的今天,变成现实。
白炽灯光下,四周静谧,背对着大片光线,暗影包藏一切,又让他的心跳清晰可闻。
谢权将眼睛从女人明亮的双眼移开,缓慢向下,看着她的手。然后缓慢抬起自己的手,轻轻拉住她的,“温逢晚。”
男人的手心有些发烫,手指却泛着凉意。
他牵手的姿势很别扭,整个手掌拢住她的,温逢晚低头,展开手指,调整了一下角度。
她满意地抬起头,“嗯,你想说什么?”
谢权小心翼翼地、虔诚地和她十指扣紧,“别信那些了,以后信我。”
信他的赤诚和满腔的喜欢,比那些虚无缥缈的宿论可靠得多。
温逢晚眨眨眼,弯唇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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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吃了饭,两人回到御景苑。电梯停在十四层,谢权离开前展开双臂,表情不太自然,“抱一下再走。”
温逢晚好笑道:“不急于这一时吧?关系还没确定,别抱了。”
谢权眯起眼,一把将她拉出电梯。电梯门缓缓关闭,温逢晚沉默看了眼显示屏移动的数字,好心提醒:“我哥还没走,我怀疑他又不巧看见我们一起上楼了。”
谢权和她贫嘴:“你们兄妹俩都喜欢我,是有点难办。”
他颇为纳闷地叹口气,“怎么着,我就这么招你们温家人喜欢?”
温逢晚没否认:“好像是这样的。”
“那也没办法,他是哥哥,要让着妹妹点,把好东西都给你。”谢权俯身,黑眸中沉淀着细微的光,“把我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