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瞬间变脸,和颜悦色地笑了笑,“不用不用,这是我亲戚家的孩子,偶尔在我这帮帮忙,你们是有什么事找他吗?”
温逢晚半信半疑,“您亲戚家的孩子?那您肯定知道他患有血友病,为什么还动手打人?”
这下真把老板问懵了,“什、什么病?”
顾阳拔高音量,阻止道:“我没病,你们别乱说!”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温逢晚稍微停顿住,既然他自己不愿意承认,她多说也无益。
谢权拉了拉她的手,然后从钱夹里拿出现金递过去,“他摔碎的盘子我们赔了,这件事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老板数了数金额,一千块钱。
能买多少新盘子啊。
对这个数额比较满意,老板推了下顾阳,“还不快谢谢人家,不然你这个月白干了。”
顾阳瑟缩了下,小声地道谢:“谢谢。”
出了店门,温逢晚后知后觉,“你为什么要给他现金,还给那么多?”
“给现金是不想泄露信息,给那么多——”他仰头看了看天,扯动嘴角轻慢地笑了笑,“钱一多老板就开心了。”
温逢晚福至心灵,“他就不会对顾阳动手了。”
谢权垂眸,非常不解的样子:“你说,他爸妈为什么要选择把他生下来呢?”
血友病是一种遗传性疾病,即使父母双方没有显性基因,但隐性基因遗传的概率极大,生育时医生应该提醒过顾阳的父母。
“生下来,又不养。”谢权嗤声,“真有趣。”
他甚至恶毒的觉得,当他们把姓顾的小孩生下来,哪怕找个无人的角落扔掉,也比现在留他一个人独自长大好许多倍。
婴儿的时候不知道苦痛,长大了所有心酸都尝遍。
这算哪门子父母。
温逢晚敏锐感知到谢权的情绪转变,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目睹了顾阳的不幸,他表现出的怜悯和同情之中,还包含着一种……感同身受?
温逢晚斟酌了许久,还是决定问出来:“你也在怪你的父母吧。”
谢权抿唇,被她看出心事后孩子气地否认:“没有,我不怪他们。”
温逢晚踮起脚尖,手指在他鼻尖前面晃了晃,“你猜我碰到了什么?”
谢权稍稍移过眼睛。
“是匹诺曹长长的鼻子。”她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越来越长了。”
谢权咬了咬后槽牙,纠正道:“你摸到的是空气。”
温逢晚弯唇轻笑,不和他争,在空中的手缓慢上移,落在他发顶上,“谢权,我不是想安慰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没有得到的爱我会一份份地,全部补给你。”
她想给他的爱是兜底的,所以他不用装作懂事成熟,也不必做一个只有听话才能得到称赞的小朋友。
温逢晚放在他头上的手轻轻揉了两下,“你跟着我呀,姐姐的糖都给你。”
第41章 叫一声哥哥。
落在他发顶处的那只手温热, 不轻不重揉开他心中所有的郁气。
谢权忽然觉得,被戳穿心事也没有那么狼狈,他想隐藏的一切对温逢晚而言, 根本不会削减她对他的喜欢。
谢权很乖的蹭了蹭她的掌心, 低声说:“好,我跟你走。”
温逢晚忽然想起来, 掏了掏口袋, 真的拿出一根棒棒糖,“用这颗糖换你口袋里的那个。”
谢权回想了下他口袋里有什么,噢, 好像是打火机, 男人身上随身带打火机意味着——他会抽烟。
之前和她保证过, 不会再抽烟了。但最近烦心事有些多, 他控制不住。
谢权垂下眼皮, 手指按住裤子口袋里的打火机, 负隅顽抗般的,“里面没有你喜欢的。”
温逢晚耐心提醒, “易燃易爆的东西。”
说的够具体了吧?她肯定不是猜到的, 肯定摸到或看到了。谢权很神奇地看着她, 没想起她什么时候摸到过。
温逢晚的眼神格外坚定,和高中郭主任收缴男同学私藏在桌洞里的烟时有一拼。
谢权慢腾腾掏出一包纸巾, 搁在她手掌里,悄悄观察着她的神情。
温逢晚眯了眯眼,故作威胁:“别逼我亲自动手。”
谢权舌顶上颚, 不打算反抗了,把乖巧的面具一摘,拿出口袋里某易燃易爆的物品, 两根手指捏着打火机把玩,“你说这个?”
温逢晚目光下移,盯着他的口袋,“难道还有别的?”
“有啊。”他拖腔带调地轻笑一声,“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偷摸我的裤袋了?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温逢晚屏息凝神,算不上偷摸,顶多是误碰。就在他们两个接吻的时候,她的手刚开始不知道往哪发,一不小心就摸到了他的裤子。
里面硬邦邦的打火机硌手。
但当时被亲的整个人都懵了,现在才想起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