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逢晚被他逗笑了,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脚,“你今天吃糖了?”
谢权舌尖顶了下腮帮,拖长音调道:“你猜猜是什么味的。”
他特别配合地低下头,脸凑到她这,温逢晚半信半疑,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腮帮,摸不出有没有含着糖,她慢吞吞凑到他唇边……谢权突然向前一寸,薄唇落在她嘴角。
温逢晚条件反射的直起身,她今天涂的唇釉容易沾杯,此刻,唇釉沾在了谢权的唇角,配合着他上扬的嘴角勾出个计谋得逞的笑。
温逢晚露出个被算计了也无可奈何的表情,指着嘴角说:“你那有口红。”
谢权曲起手指敷衍地蹭了两下,又俯身靠过来,“我看不到,你帮我擦。”
温逢晚眯起眼:“同样的陷阱我会笨到跳两次?”
谢权抬起眉梢,格外无辜的样子,有点遗憾地叹口气。他直起身,郑重地摸了摸脸颊,又皱起鼻尖,像是在闻什么东西。
恰时,一阵风将吸烟室的烟味吹到阳台。
谢权一本正经说:“我想先去换件衣服。”
温逢晚蹙眉,她前不久刚没收了他的打火机!这小孩!怎么就不长记性!!
谢权边说边欲盖弥彰地往后退步子。这个举动更加证实了温逢晚的想法,“你又偷偷抽烟了?”
谢权弯唇,诚实道:“没有。”
温逢晚面无表情逼近他,抓住他卫衣帽子的两根绳,“那你别跑,让我闻闻。”
谢权假装抗拒,不情不愿揪起衣领,不想配合地直着身。
温逢晚只好踮起脚,然而,就在她鼻尖马上要碰到他衣服的那一秒。
谢权把她的脑袋往怀里一摁,趁机偷亲了她的额头。
温逢晚:“……”
谢权忍不住低低笑出声,起初肩膀隐忍地颤抖,最后整个人笑得不能自已。温逢晚感受到他胸腔震动,耳朵贴在他胸口处,还有规律蓬勃的心跳声。
就那么几分钟,她压抑着的所有坏情绪被一扫而空。
谢权的怀抱格外温暖,也的确没有烟草的气息,淡淡的木质香抚平了她心中起伏的情绪。
过了几分钟,谢权附在她耳边笑着说:“姐姐,你怎么这么笨?”
姐、姐。
仿佛有根羽毛轻轻扫过她的耳朵,也像是有人迎面浇下来一桶蜂蜜,甜滋滋的腻人。她仰起头,笑意盈盈看着他:“你叫我什么?”
谢权瞬间变脸,眼神平静:“温逢晚。”
“不是这个。”她拉起他的帽子把他臭着的一张脸盖住,“用那种奶声奶气的语气,你再叫一遍。”
帽子遮住谢权的眼睛,下巴藏进宽大的衣领里,只有嘴唇和鼻尖漏在外面,看起来很乖。
温逢晚温声催促:“再叫一遍好不好?”
谢权别开眼,拉直语调说:“你幻听了。”
温逢晚:“我不聋,我没幻听,你别害羞行吗?反正都叫过一遍了。”
“你别得寸进尺。”谢权发觉自己采用的方法太立竿见影,“也别跑偏,你现在应该还沉浸在被温叔叔伤害的伤心中。”
温逢晚逻辑能力满分,“只要我伤心,你就会叫我姐姐吗?”
谢权舔了舔唇角,拉开半边帽子,眼睛被夜色浸染地格外明亮,“我会给你提点建设性的意见。”
温逢晚敛起笑,使劲蹭了蹭眼眶,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贴近伤心的样子。
她做好准备,吸了两下悲痛欲绝的鼻子,“我好了,你可以演了。”
谢权:“?”
“噢不对,你可以安慰我了。”温逢晚及时更改说辞,“对不起,我说错了。”
谢权:“……”
温逢晚独自在阳台收拾情绪的十几分钟,她想起很多往事。比如高三时候的模考一而再再而三的成绩下滑,老师们无可奈何的眼神,同学们怪异的打量,以及背地里小声的议论。
时间过去太久,她其实记不太清那些同学议论了什么。
但,她确能清晰地记得,每次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后,总会有个少年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温逢晚,你别哭好不好?”
他安慰人的方式奇奇怪怪,经常让她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心安慰她,还是存心气她的。
那时候的她没有想过,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如愿以偿和他在一起。
也是直到现在回顾起往事种种,才会猛然发现,那个少年的光几乎将她记忆中的所有灰暗全部照亮。
夜色深沉,时光停滞在这一秒。
温逢晚踮起脚凑到谢权面前,“哎——你准备的建设性意见是什么?”
谢权垂眸,目光定格在女人漂亮的眉眼上。除了漂亮,此刻还夹杂着丝丝的挑衅意味。
他抿成一道直线的嘴唇松开,很认真的说:“我建议你换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