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可以穿着校服打篮球被汗弄脏,可以在街边吃卤串被酱汁弄脏,还可以跟同学打闹被圆珠笔弄脏。至于在床上被弄脏――
怎么弄脏的老师当然知道,然而老师没有确认学生投诉的真实情况便愣愣地道歉:“对不起,我给你洗。”
“骗你的,傻。”学生啄了一口老师的鼻尖。
老师身上的衬衫被解了一半的钮扣,窗外的夕阳把白衬衫染成了它的颜色,连老师的胸膛也是橘黄的。与上一次瞎灯黑火盖被子不同,这一次学生看着自己怎么打开庭院门闯入幽径。仅仅是局部包围,可学生舒坦得像在寒冬里整个人泡进暖泉。其实游泳跟做爱很像,基本动作就那几个。
在理想的情况下谁都希望第一次能长长久久,但往往现实是不理想的。
学生一脸茫然,像是拿着一张二十四小时通关的游乐园门票,却因为自己经验浅又过于欣狂忘形,玩了个十分钟就不小心自己绊自己摔出游乐园门外。欲哭无泪是假的,学生直接呜呜咽咽地埋在老师胸膛上打开水龙头,把原本只是冒薄汗的皮肤打湿。老师五指探入他发间轻轻安抚着。
“我是不是很没用?”学生吸着鼻子问。
“你是第一次吧?第一次这样很正常。”
“你骗人??”学生忽而抬头问了个他清醒后很可能会不高兴的问题:“那你第一次也这样吗?”
老师着重解答第一个问题,拉过学生的手覆盖在答案上:“你要是没用,我这里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懂吗?”
“你这不是在说我爽了但你还没爽到,侧面打击我吗!”
学生不讲理,老师只觉得可爱,轻柔地哄道:“你先出来,好不好?”
学生不愿抬头,只轻轻挪了挪屁股。彻底离开幽径这个事实再次让学生难过起来,眼泪没停过。老师的手往下探,替学生剥下束缚人的薄衣,打了个结又用纸巾包裹好,想起床把东西扔进垃圾桶时发现学生拽住他的衣角。他只能投球一样把东西投进垃圾桶里。
“小孩,你刚刚那话是怎么说的?”
没有了老师的胸膛,学生把脸埋在枕头里。“我说什么了?”
老师躺回床上面朝学生:“你看着我的眼睛。”
学生侧过脸从枕头里露出一只眼睛,老师清亮的眸子里有他的倒影。他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撅着嘴凑上去辗压老师的唇瓣。老师双腿纳入学生的自尊心,夹着磨蹭,没一会儿就磨出火来。
“这次你自己戴。”老师从床头的盒子里掏出个四方块放到学生手里。
原来二十四小时通关的游乐园门票没限制进入次数,这可把学生给高兴坏了。
楼下有人在说今天晚霞很漂亮,可窗外的晚霞哪有老师脸上的红霞好看?更何况晚霞稍纵即逝,哪像老师的红霞可控制在手中?想天黑了看就天黑了看,想大白天看就大白天看,想看浓一点的就欺负他狠一些,想看浅一点的就多疼他一些。
“老师。”掌握了技巧的学生忍不住低吟一声。
老师眼眶泛起的粼光随着眼珠转动闪烁,先是羞,转而媚,再是痴,沉于冷,倾刻百态。
被闯荡着的人从来没对称呼下过禁令,学生存心作恶:“你喜欢我喊你‘老师’,是吧?”
老师并非故意地夹了一道,学生吃痛惊呼,以牙还牙地把老师抱坐起来,随即听见老师吃痛的轻哼。
“叩叩”,突然房门被敲响。
学生差点煞不住车,老师瞪大眼睛咬紧自己的嘴唇。
“小孩?你怎么样了?”老母亲担忧的声音从门缝传进来。
“我没事。”
学生强压情绪的声音显得怪异,听在老母亲耳朵里成了另一回事,她劝道:“严老师你可不能打学生啊,体罚是不对的。”
体罚是不对,可被体罚的人是老师。学生每一次都有意用力把老师往下压,又捏住老师的下巴不让人咬着嘴唇。老师推不开,只能隔着校服一嘴咬上学生的肩膀,耳边全是学生颠倒是非的发言。
“是我顶撞老师不对,被老师打两下没关系的。”
老母亲一听就急了,“严老师你不能这样的,有话要跟学生好好说。要不你先出来冷静一下,吃过晚饭再谈。”
学生笑得皮中带贱,又顶撞了老师两下才消停。老师松开嘴,一口气都是散的,分开几口来喘。学生擦掉老师沾到脸上的口水,又亲了一下。
老师靠在学生的肩上断断续续道:“我再跟他说两句就出去,你们要是饿了先吃,不用等我们。”
“那你不能再打人了啊,人家小孩妈妈找上门来投诉你就不好了。”老母亲拍了一下门以示警告。
等门外脚步声走远,学生把老师放倒在床上发起狠劲挞伐。这跟刚刚那个哭得颜面全无的鸡崽简直判若两人。老师被欺负狠了不哭也不闹,眼睛还是清清冷冷地看着学生,纯粹得不像话。
张同学到最后坚持把谎话圆了,他独自一个人出房门,说严老师骂他骂到累了睡过去了。老父亲和老母亲一个教育张同学,一个批评严老师的教育方法不妥。张同学吃两口晚饭又回到房里抱着严老师一起睡觉。
睡得早,起得早。窗外的小鸟啾啾叫,不知道是捉到虫子了还是在等待被哺育。早起的小鸟有虫吃,早起的学生有老师吃。
学生醒来时老师在迷迷糊糊地翻身,背对着他。他随着鸟叫的节奏对身旁的人上下其手,老师因为没完全清醒而任人摆布。
“几点了?”老师问。
“快天亮了。”学生说。
“门锁了吗?”
“锁了,还用椅子抵上了。”
老师翻过身来蹭了蹭学生的胳膊。学生低声地大言不惭道:“我现在跟太阳一样牛逼啦。”
老师睁了睁眼:“为什么?”
学生凑到老师耳边说:“它日出日落,我日出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