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甜点很没兴趣。
今天下班早,我到的时候,幼儿园还没开园。但已经有些家长等在了门外。
幼儿园的围墙上,爬山虎随着寒冬的风簌簌作响,就像是脚踩过干枯的叶子,发出干硬的,骨骼凋零的声音。
随着一声铃响,伴随着音乐出来的小孩子尖锐的欢笑声如同潮水涌入耳朵。
以前我是不喜欢小孩子的,因为不知道怎么和这种生命力旺盛的东西打交道,在不大不小的年纪的时候,走亲访友,总会遇到很多亲戚家的小海,长得都一个模样,闹腾,满屋子跑,吃饭又不安生,我觉得鸡飞狗跳,可是年纪大的人却总是可以很好地享受这种年轻的生命力的喜悦。
甚至在怀小雎的时候,我都是一度情绪抑郁的,觉得自己不正常,是怪物,不男不女,怕一醒来就被什么机构抓走做研究,也害怕小雎突然从肚子里出来,像那种小怪物剖开母体的肚子从里面钻出来,怕小雎是个长了三条腿的小怪物。有时候半夜醒来,就疯狂地去回想傅余野的模样,回忆他笑的时候,不笑的时候,开心的时候,难过严肃的时候,告诉自己小宝宝一定给像傅余野一样漂亮,然后这种情绪就变成了怨,像是水滴一声一声敲在瓷砖上,那种一开始感觉不到,但是渐渐凉透的怨恨。
怨恨他离开了我,怨恨他不知道我受的苦。
直到小雎出生之后,我才渐渐地把这种怨恨的情绪藏到心底。
他实在太可爱了,我把他形容为天使也不过分。
乖巧,不哭不闹,饿的时候会咿咿呀呀地叫,开心的时候,会毫无犹豫地笑起来,露出两颗洁白的小门牙。
接孩子的,大多是妈妈或者爷爷奶奶,很少有爸爸会来接。
我站在一群妇女中,很醒目。
我远远地站在窗口,在小孩子和家长中,找到了和小朋友在说话的小雎,幼儿园的老师看到了我,跟小雎说了什么,小雎连忙去背上书包,又抱好写了自己名字的水壶,屁颠颠地跑出来。
“爸爸。”
我蹲下来,他过来抱住了我的脖子。
然后又放开,拉住了我的手。
我领着他下楼,楼下是一个活动场所,有些小孩子不愿意回去,会在下面玩一会。
我看到小雎的同班同学吴可欣也在,小胖子坐在滑滑梯,叫小雎过去跟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