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又听到了她那天,是怎样毫无怯意地说会一直喜欢傅余野,直到他接受自己为止。
她的确在践行她的承诺,并且随着时间看起来越来越坚不可摧和强势。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动摇,在看到我怀里的小雎时,仿佛有了山崩地裂之势。
我好像看到了某种信念从她的脸上瓦解。她细心勾勒的妆容如同一层华丽的幕布掩盖这底下的废墟。
我看得不忍。
在珠宝展上,她没有认出我,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对手,而我没有认出她,则是因为她变了太多,从外貌到气质,判若两人。
目光转到她身边的傅余野,却看到他,只是关切地看着我。那种视而不见,明显得太过伤人。
可是我却同时生起一种自私又狭隘的欣喜,甚至像把他拉到我身边来。甚至想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让她好彻底死心。
我被自己恶毒的想法给惊了一惊。
一颗棋子掉到了地上,滚落到了桌脚。
小雎滑下椅子,哒哒地跑去捡。
夏安目光转到了傅余野面无表情的脸上。傅余野蹲下身把棋子捡了起来,顺便把小雎抱了起来。
他跟我说:“老师,我们走吧。”
他把棋子重新放回了棋盘,牵过了我的手。
我听见身后的夏安用一种颤抖却坚定的语气问道:“你决定了?”
傅余野顿了顿,说:“一直都是,从来没变过。”
门关上的瞬间,我好像听到了一丝压抑的哭声。但是门一关上,却什么都没了。
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一块一块的明亮又边缘晕染的光斑。我们总是从明亮和黑暗的交替里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