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房间想换身衣服,又觉得身上黏腻,便干脆冲了个澡,然后换了宽松的睡衣,下楼喝酸梅汤,没喝几口,我就听到了一阵干脆的脚步声,在这里,这么走路还不被管家赶出去的,也就是傅余野了。
我一想,便知道管家一定还是给他通风报信了。
他进来时,还穿着正式又严谨的白衬衫,下面是窄脚直筒的西裤,头发全部梳到后面,人又高又直,俨然一个冷酷无情的精英,神情却是截然相反地,冰冷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愤怒,他愤怒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没办法帮我分担这个痛苦。
我调羹晃了晃,问他要喝酸梅汤吗?
他拉开椅子在我旁边坐下来,管家见状,便叫人也端了一碗上来。
我伸手去碰了碰,发现他那碗沁凉,一定是冰镇过的,而我这碗,却是常温的,怎么喝都觉得不够舒爽。便不免有些不高兴地说到:“为什么你可以喝冰的?”
他见我赌气,冰冷的脸色柔和了几分,轻声安慰道:“医生说你要少碰冰的。”
他拿起调羹喝了几口,喝个酸梅汤都能喝出杨枝甘露的画面。
客厅里只有我和他俩个人,管家早就和佣人们去了别的地方,每次我和傅余野呆在一起,除非一些必要的事,否则都是很清静的,我只能说管家很会管理佣人。
我看向外面,阳光粼粼,亮堂的甚至有些刺眼。
“外面热不热?”
他自然地回答道:“老师若是想散步,最好等傍晚。”
他以为我是在家无聊了,想出去,但我只是关心他来的路上会不会中了暑气。
他这人看起来干净冷落,就算大夏天,也穿的一丝不苟,甚至都不会出汗。明明冬天体温那么高,夏天却反而成了块凉玉。
我看着他将一碗酸梅汤喝完。他放下调羹,见我百无聊赖地盯着他。便问:“要睡会吗?”
其实再过一会就可以用午饭了,但是我的确没什么胃口。
便说:“你在家里吃过饭再回公司吧。”
我大概是脑子迟钝了,看见他格外温柔的笑容时,才察觉到,我刚才不知不觉中将傅家说成了‘家里’,所以他靠过来时,目光璀璨得仿佛是外面的阳光,波光粼粼地叫人睁不开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