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拉住秀萍的胳膊:“我问你,赁你们家房子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姓孙?”
“是,是啊。”秀萍被这一问给问的愣住了。
整张脸上是大写的‘懵’字。
“我告诉你个事儿,你听了后别激动,将事儿放在心里。”
“好,好。”秀萍看着沈燕严肃的表情,顿时心里也慌了,见她还在卖关子,顿时着急的反手握住沈燕的手:“婶子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这是要急死我啊。“
“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沈燕豪迈的一把拽过秀萍的脑袋,凑到她耳边就小声说道:“赁你屋子的那个,是纺织厂的副厂长,他老婆是纺织厂的会计,姓刘,不姓谈。”
“什么?”
秀萍顿时睁大了双眼,声音尖利的喊道。
她先是茫然无措了好半晌,然后才猛地怒火中烧,猛地站起来,将手中的袖套狠狠的往地上一摔,怒吼道:“我就说那两个不是好东西,谁家男人白天不回家,非要半夜三更的才敲门,没想到终日打雁还被啄了眼,我要去撕了那个小娘皮的骚狐狸皮。”
说着就往外头冲。
沈燕哪里能让她这时候去坏事儿,于是一把拉住她:“你这么冲动做啥呀。”
“我能不着急么?那小骚狐狸藏男人藏到我屋子里来了,我可是一个寡妇,要是被旁人知道了,我还要不要脸啊。”秀萍说着说着就嚎哭了起来。
她只是单纯的想多挣点钱,然后过继个孩子,给早死的男人留个能在清明祭拜的人,咋就突然招惹上这种事儿呢?
“不能哭,千万不要哭,你想现在就被外面的人知道么?”沈燕一把捂住秀萍的嘴。
秀萍哭都不能尽情哭,只能埋着头无声的落泪。
狠狠的哭了一气后,秀萍有点发狠了:“我今晚上就和他们说,让他们搬出去。”
“你让他们搬走,他们不立马就知道你知道他们的事儿了,那人可是副厂长,听说还认识革委会的,你这刚得了个工作,可别得罪人再弄没了,你不是还说要认个儿子的么?”
秀萍浑身一颤,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要是把事情闹大了,估摸着没好果子吃。
“难道就这么算了?”
她焦躁的挠挠头。
“你傻啊,你不能闹就让他老婆闹呗,想个办法让他老婆来捉奸。”
秀萍蹙眉:“要是闹大了可咋办……”
“她不敢,只要她还要这个男人,就不敢闹大了。”
秀萍若有所思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一点头:“对,就这么办。”说着,又满脸感激的看向沈燕:“多亏了你了婶子,要不是你的话,我还蒙在鼓里呢。”
沈燕拍拍腿:“嗐,我也有私心呢,那老东西在厂子里和我孙媳妇作对,正好趁这机会,搞一搞他。”
秀萍抽泣两声:“那也要感谢呢。”
要不是沈燕来告诉他,真的闹出来了,别的不说,光流言蜚语就能逼死她,虽然她在人家眼里是个性子差,又泼辣的女人,可到底名声是好的,人家再怎么说她不好,说道品行的时候,也不能说一句不好。
有了沈燕的通风报信,秀萍晚上回家看谈英的眼神就不对了。
不过到底是从小在大户人家做佣人的,察言观色早已是本能,发现谈英看过来时,立刻就换了张脸:“英子啊,你男人这一趟出车出了好几天了吧。”
谈英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是啊,他这几天要出一批货,都走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关心道:“他一天不回来,我这心啊,就一天都放不下。”
“是该担心的,我们胡同的爱民也是运输队的,前几年出车没看见地上一个大坑,直接连人带车栽进去了,腿都瘸了。”秀萍一边说一边注意谈英的表情。
却没想到谈英脸上染上焦急和恐惧,仿佛真的在为丈夫担心一样。
这模样,要不是白天听到沈燕的话,恐怕她还会同情一下呢,秀萍忍不住的嘴角想要抽抽。
又聊了几句,秀萍有点装不下去了,起身说困了就回了房。
谈英则是目光幽幽的看着秀萍的后背,忍不住的抿起嘴,皱起了眉。
恰好这天晚上,孙副厂长再次来到了谈英这里,两人一见面就是天雷地火的勾搭在了一起,先是狠狠的缠绵了一通后,苏副厂长才抱着谈英靠在床上穿着粗气。
谈英见他热的厉害,就起身拿过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
扇了没两下,孙副厂长正舒服着呢,就被谈英把扇子塞到他手里来了。
“你扇,我太累了,胳膊都软了。”
谈英哼哼唧唧的撒着娇,手摩挲着他的胸膛:“都怪你这个死鬼,弄得我浑身都没了力气。”
孙副厂长一听这话不免骄傲又高兴,连忙拿起扇子,任劳任怨的就扇起了风。
“这几天我没来,你在这里呆着怎么样?”苏副厂长一手揽着谈英纤细的腰,侧过身子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脖颈里,大夏天的身上虽然出了不少汗,黏腻腻的,但是他还是喜欢这种感觉。
也正因为他的动作,没能看见谈英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
“还好,就是我今天觉着秀萍婶子看我的眼神儿不对,孙哥,你说她不会发现咱们的事儿了吧。”
孙副厂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就有些慌乱,他坐直了身子:“咋回事?她怎么发现的?”
“就突然问了你的事,我这心里慌慌的。”
“你把她的话说一遍我听听。”
于是谈英把今晚上和秀萍聊天的内容给说了一边,说完后孙副厂长打了个呵欠:“没事儿,这些老娘们儿最喜欢问人这些话,不管我俩是不是真夫妻,她该问的还是会问。”
谈英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看着孙副厂长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是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