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2 / 2)
不是前世他刚回京时的冰冷得仿佛陌生人,如今却不停地在他面前出现甚至是故意地在他身边转悠。此刻还会如此心平气和体贴入微得关心他。
重照来不及细想,反握住许长延的手,许大人,我只是与我哥闹了点小矛盾,发生了冲突,惊扰到你了,请让我送我哥回国公府。
李重兴此时却一句话也不吐,实在是手臂上的伤疼的他几乎无法说话。
许长延偏头问他,虽是亲兄弟,茶楼内斗殴、且欲行不轨,毁坏店家物品,扰乱京都秩序,这些罪名算在谁头上?我还是要把他带回去审讯过,确认事实真相。
他转身就要让人把李重兴逮捕回去。一旦出门,这茶楼里的事就遮掩不住,重照万分着急,手一伸拉住许长延,说:等一下,我全程在场,这里还是我包下的,许大人审讯也该审讯我才是。
许长延幽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从重照的手心传来炙热的温度。
有趣。
许长延犹豫片刻,仿佛等着猎物上钩耐心极佳似的,他挥手让九龙卫把人送回去。重照说:还有易宁,麻烦把他送回昭侯府,辛苦九龙卫的兄弟们了。
李重兴临时处理了伤口,忍着疼痛,想要阻止许长延把重照带走,所有的话却被重照给一瞪给咽回去。
警告暗示之意非常明显,冷静下来的李重兴深谙明哲保身,灰溜溜地带着自己的人逃回国公府。
看着李重兴走了,重照才松了口气。他哥虽然心怀鬼胎,但总归不会害国公府。况且他爹还在国公府坐镇呢。
下楼,重照去拜见三皇子。
三皇子身体残疾,不良于行,常年坐在轮椅上,心境淡泊,总是置身事外,不问世事。
重照说:多谢三殿下。
三皇子允劭微微一笑,他的面容清俊,仿佛春风拂面,小昭侯不必客气,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在下不良于行,马车又坏了,可否借小昭侯的马车一用?
第37章
与不问世事的清净随之而来的,是受到冷落和无视,难为一个皇子,居然马车都会坏掉。
重照想着不能欠下人情,他借马车当是还了方才对方出手过问的人情,便说:当然可以。
允劭道:多谢小昭侯。
然而重照跨出大门的时候,他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微凉的夜风刮在脸上,小腿被踹的有点疼,整个人有点犯迷糊,小腹也有点不舒服。
许长延看他眉头都皱起来了,转身嘲讽道:怎么,小昭侯此时又不情愿了?方才还跟本官信誓旦旦的骨气呢?
重照哼唧哼唧,索性自暴自弃地蹲下来。
许长延吓了一跳,以为他受了暗伤,忙扯住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重照说:我脚踝疼,小腿痛,膝盖也痛,脚酸,走不动
许长延愣了一下,有马匹,你不是会骑马吗?
这个更危险好吗!重照立即把头埋进手臂里,我还有点困,我怕骑马到一半摔下来
牵着马匹的九龙卫使眼观鼻鼻观心,从首尊一开始那着急的样子看,小昭侯吃不了亏。
许长延无奈地看了他半晌,背对着蹲下来,说:来,我背你。
等重照攀上许长延的肩膀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恍惚,又有点无措,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又有点想反悔,自己铁骨铮铮将军一个,怎么就能那么小家子气的撒娇打泼呢?太丢脸了吧。
但就是忍不住,奔忙了一天,心里又疲累又失望,重照原本还撑在许长延肩膀上的手慢慢的松懈下来,原本支撑着自己与对方后背隔开一段距离的力度也彻底放松。
许长延忍着喷在脖子上的鼻息,想着自己怎么也就能犯傻想着自己亲手背呢?最不济让重照跟着自己坐着一骑马匹也行啊?
回首尊使府邸的路有点长,背上的小侯爷有点沉。
忽然后背贴上了温暖的胸膛,垂落的手臂亲密无比地勾着他的脖子。
许长延脚步一顿,九龙卫使打了个手势。
睡着了。
原本嫌弃的心情一扫而光,许长延抓着人腿弯的手微微蜷缩。
九龙卫使就看着他们的首尊把人背回府邸,脸色看着还很美妙,不过为什么要转头进自己的府邸?昭侯府不就在对门吗?没听说九龙卫拷问审讯还能在许府进行的啊?
啊不是,睡着了能拷问审讯出个啥。
许长延微微弯腰,把重照放在床上,把人的外衣和鞋袜脱了下来,然后出门让下人送了点温水过来,把重照脸和手擦了擦,丝毫不肯假手于人。
但是许尊使手法不怎么好,重照在睡梦中被毛巾糊了一脸,恼怒地一巴掌拍在首尊使脸上,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许长延只能慢慢地擦,从下颚到额头,眼角和唇角,一寸一寸地描摹,听见重照在睡梦里哼唧了一下,嘴巴微微嘟起,惹得长延忍不住捏了捏重照的脸。
体重不见少,怎么脸上却瘦了?
他让下人送回了毛巾,给重照盖上被子,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
李重兴无缘无故撕重照的外衣做什么?又为何要莫名其妙绑住重照?撕开衣服是为了要看什么吗?
犹豫许久,许长延自嘲地笑了一下,礼义廉耻这一套,他有脸提吗?
许长延于是又转身进门了,他默默地坐在床边。重照睡着后很安静,仰躺在床上,睡姿很正。
许长延把被子掀开一点,双手一点点解开里衣。
胸口的梅花花瓣依旧艳丽,只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李小将军,胸口硬邦邦的腹肌消失无踪,长延微微俯身,月色透进来,他忍不住用手戳了戳,软软的,触感很好。
堂堂小将军什么时候长了个小肚腩?
除此之外,没什么异常。
重照睡的正沉,一点反应也无,长延捻着衣角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慢慢闭上眼,默念一遍清心咒,赶忙给重照把衣服拉拢。
任谁看见心上人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都会按耐不住。
许尊使捂着鼻子,狼狈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恨不得在院子里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发|泄旺|盛的精力。
一九龙卫从门外进来,半跪着说:大人,钱弘大方才招了。
许长延眉眼冷淡:送人上路。
九龙卫使应下离去。
许长延双手拢在袖中,眉目波澜不惊。
吴氏早已经死了,听说黄氏也已病入膏肓,她那有些姿色的女儿被富商休弃,过的苦不堪言。幼年在钱家遭遇的一切仿佛淡得要忘却,时隔多年看着钱家衰落直至家破人亡,他心情却也不见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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