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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木新花年年发陆(2 / 2)

小章环顾四周说:「在下并未见到别的住客,也感受不到哪里有异样。」

兰虹月委屈叹道:「我也没撒谎啊。我真的看到有别人,一个用黑布蒙眼的傢伙,非常高大,穿着一件素白衣裳走到水潭里。」

小章挑眉,有些惊讶:「你说黑布蒙眼是么?」

「是啊,怎么了?是这里的住客?」

小章微笑未答,转头看了看这间房说:「这里环境幽美,不过要是客倌担心再碰上怪事,就由我为客倌换间上房吧?」

兰虹月总觉得小章知道些什么,但他并不傻,瞧出小章压根不愿多谈那名男子的事,所以他明着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反正能换到上房休息,此事就当告一段落,毕竟他不想节外生枝。衡量再三后,他点头答应:「有,有劳小章掌柜了。」

小章给他一张绘有墨莲的华笺说:「这是新的门牌。」

兰虹月一接过门牌,短笺立刻化成一点微光落入他掌中,房间当即认主,他仍有疑虑,回头问:「这里所有房间都安全无虞?」

小章笑答:「菡萏雅筑的院子内,有直通南城门以及其他各大军营的传送法阵,非常安全。许是无念河近来动荡频仍,气场混乱,多少有些影响了这里,在下会再思索如何防范,请客倌不必担忧,安心歇下吧。听说午后,你们还要到城中演练不是?」

「是啊……」兰虹月知道掌柜不会再透露更多,也没心思再试探,乾脆进房间小睡了。

午后兰虹月听见画外兰熙雯在喊他,他让兰熙雯、桐梦他们进来参观房间,稍微收拾仪容后一同去驛馆旁的食堂用饭。知雪大师已经在食堂里,他提前来吃过东西就帮忙张罗其他孩子们的饮食。

羽族武士们坐满几张长桌,全听云清阳的命令举箸吃饭,明澜谷的孩子们桌上摆的是几块属性、光泽不一的灵石和灵泉,光吸灵气饮泉水就能补足元气了。

饭后兰虹月他们跟着知雪大师到城中的大广场,那里筑了高台,知雪大师说:「今明两日你们都能来这里演练歌舞技艺,附近军营将士也会来这里观看,若有想加入的军营可递状报名,若有邀帖也能考虑,入营出城都必须签下生死状,之后有何疑惑也能到驛馆找贫僧商量。那么,贫僧就送诸位到这里。」

知雪合掌行了一礼就离开广场,云清阳走到兰虹月那儿说:「月弟弟,我会在这里保护你们,一起等林海跟蕴春他们来吧。」

兰虹月开心得亮了双眼:「姐姐她要过来?」

「是啊,不过佶良城近来也不算太安全,所以你和其他人入夜就别再出驛馆,若有要去的地方就来找我吧。」

兰虹月率真笑应:「多谢云大哥了。真是託姐姐的福,我又多了大哥、二哥。」

兰熙雯离得稍远,但也听清楚云清阳说的那些话,兰茗在她身旁庆幸道:「大哥真厉害,云家的当家亲自保护他呢,顺便也护着我们。」

兰熙雯斜睞她说:「傻ㄚ头,我们自己也很厉害,再说我娘给了我不少好东西,我能保护你的。」

「那我可得跟紧姐姐了。」

台上已经有几个树精上去演奏,一个花精在中央轻舞,在场所有观赏者都能感受到疗癒心神和身躯的灵力温和而稳定的传递开来,广场边的草叶花木也更加鲜活茁壮,冒了好些嫩芽、花苞,他们很快就和场中的将士达成口头约定,之后或许还能一同出城巡逻,若互相配合得宜,随队助阵也是有可能的事。

兰熙雯有些好强,看到几个家族都收到口头邀约或邀帖了,她跑去兰虹月那儿问:「哥哥,我们不上台么?」

兰虹月微蹙眉,不太情愿的反问:「噫,你想上台啊?」

妹妹眉头皱得比他紧:「当然啊。」

兰虹月看其他弟妹也跃跃欲试的样子,以往在明澜谷多是相近的族类,现在看到异族因自己而恢復元气、欣喜感动的样子,他们都很想好好表现一番。「好吧。」他答应后就和他们登台,他变出一个红绳系着的小鼓架在肩上,一手击鼓哟喝,规律的喊着,兰熙雯自然是主舞表演者,和他一同奏乐的只有年纪轻的小弟们。

兰虹月身无奇香,施展不了弟妹们那样的法术,但他也为了他们背牢了所有的曲谱,依照妹妹所要的变化曲子和配合乐曲快慢,兄妹俩配合无间,其他弟妹都成了陪衬。这种时候兰虹月会感受到自己和兰熙雯是双生子,有种难言的默契或感应,不过也仅只于此吧,要不是早早结识桐梦,他可能更早就会回避与妹妹往来,只为了不再因父母的偏心而难受。

兰熙雯最初跳的是诱惑之舞,手执长剑起舞,但并不妖媚下流,那是诱敌之舞,行云流水的举止间藏了深意,一旦遇险就能生出变化多端的杀机,也能让有意出战的敌方有所忌惮。她担心此舞过于凌厉多变,难以表露善意,于是又忽然变了主意。

约莫一柱香的工夫,兰熙雯将两首舞糅合在一起,兰虹月也配合了任性的妹妹,其他弟妹勉强跟上他们,表演结束台上台下一片寂静。

兰熙雯难掩纳闷的回头问兄长说:「他们怎么都呆在那儿?我跳得很差么?」

兰虹月低头,轻声噗哧一笑,仰视她回说:「不,是被你迷住了吧。你跳得那么起劲,又是那种舞……」蜂蝶会为之疯狂的舞啊,不分敌我都会有些混乱,也不能怪其他人都傻在那儿。

兰熙雯咬下唇还不甘愿就此下台,桐梦过来牵她才肯走,虽然云清阳也夸他们表演得好,可是城里好像也没谁对他们感兴趣。返回驛馆时,兰熙雯忍不住发牢骚:「他们真不识货,比起只有疗伤之效的乐舞,我们兰家可是进可攻退可守的。」

兰虹月听腻妹妹的牢骚,回嘴道:「那也要人家希望我们能攻能守啊。都说我们是来慰劳将士的,要攻打妖魔多的是其他修士吧。」

兰熙雯睁大眼瞪向兄长,她感到荒谬而呵气道:「哈?那你是希望我们兰家毫无表现,在这城里窝上十天半个月,再一事无成的回去?」

兰虹月未受其语气和态度影响,还慢慢将过长瀏海撩到耳后,认真思忖道:「城里相对安全,出城后一切难以预料,父母亲也没有说要让我们建功立业回去,你们一个、两个出事,回不去的可是我啊。再说,你们这些香花异草的精怪,不是光待着就很有用了么?」

「哥哥!」兰熙雯气得跺脚,独自跑回驛馆。

桐梦尷尬得来回望着他们,兰虹月看着妹妹背影跟他摆手说:「没事,她就那脾气,又凶又娇气,连我这个哥哥一句都讲不得她。哼。」

***

精緻华美的楼阁里,黑布蒙眼的男子穿好中衣,披了件单薄黑纱衣,不急不徐走到一张饰以螺鈿的椅子那儿坐下,他安静待了良久,像是感应到什么而微微抬头,释出神识远眺百里。对他而言莫说百里,即使千万里外也逃不过他的追踪观察。

他微微转头专注于远方某片山域,那里原是晴朗无云,很快就聚集许多混了不祥浊气的云嵐,男子蒙于黑布下的眼睫眨动,遥远的山域聚来更多雨云并降下大雨,他搁在椅臂上的一手轻松拢握,骤雨滂沱的山域当即落下数不清的雷电。

雨势和雷鸣闪电之中彷彿能听到哀嚎惨叫,皆不似寻常人声或兽吼,该山域的妖邪混沌之气被衝破而溃散,风雨雷电持续片刻后又速速退开,那里再度雨过天晴,原有的瘴癘和妖邪之气已不復存。

一个黑点由百里之遥朝男子疾驰,电光般的迅速,男子早已出掌捉住它,那团深黑带紫的东西正是方才被驱散的混沌之气,一番清洗后没了杂质,男子张口将之吞没,而后继续端坐原位不动。男子刀削似的脸开始起变化,他的脸颊、颧骨浮现大小不一的突起,细察会发现那是很多张诡异脸孔,噁心的起伏着,男子默默咀嚼几下将它们尽数嚥下,脸和身上皮肉立刻恢復平滑的样子。

男子啖食捕捉来的混沌后,又到黄昏时分,虚空中好像听见一阵乐声,引他注意的是阵阵鼓声和清亮的吆喝声,他顺着乐声追寻来源,见到了城中一名少年在高台上击鼓唱喊着,不过那些动静没多久就结束了。他识得那少年的气息,不就是之前他在水潭边见到的兰草?

他起身走到露台上,身后辉煌华美的建物倚山壁而建,反射出馀暉,他背对陡峭山势和建物变出画案和画具,虽然蒙住了双目,但不妨碍他一时兴起提笔作画。挥毫片刻后,纸上多了一株水岸兰草,他搁下画笔喃喃低语:「不知会开出怎样的花。」

说完他转身往回走,露台上的画纸和其他东西一併消失于无,好像方才露台上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宸煌!」一声叫唤令他停顿脚步,他吐息微重,像是叹了口气,抬手以掌心浮现的金印放行。访客是一隻浑身羽毛犹如金红火燄的凤凰,他飞到露台上即化作人形,正是凤初炎。

蒙眼男子走回室里,凤初炎尾随其后入室喊道:「你怎么忽然就下界来这种地方了?」

被唤作宸煌的男子坐回椅子上,淡淡回话:「没什么。师父又为何而来?」

凤初炎目光有一瞬的游移,他道:「自然是为了你,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宸煌沉默不应,只是端正坐在那儿像尊石像。

凤初炎蹙眉问:「是因为我让你娶兰家的女子,你不情愿是么?」

「徒儿只是不解,这些终是徒劳,师父这又是何苦?」

「她是你命定的伴侣,只要有她在,你能逢凶化吉,也能缓和那些痛苦,为师不会算错的。」

「是你右眼所见?」

凤初炎的右眼能预见将来之事,他只是见到宸煌成亲的一些景象,篤定点头道:「是,我右眼所见。你将会与她结为伴侣,她的存在能让你一切都好起来。」

宸煌沉默半晌忽道:「若我此刻就去杀得她灰飞湮灭?」

「不可!」凤初炎错愕得出声喝止。

宸煌低低笑了两声:「说笑的。师父在明澜谷和孩子们相处久了,也变得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真是……」

「比起来,我这样令你操心又不停奔波的徒儿,还是那些孩子们更可爱吧。」

凤初炎上前道:「别说傻话,为师只有你一个徒弟,不为你筹谋操心还能为谁?那些孩子只是我无聊的消遣,也只是学生而已,你讲这种话,莫非是吃醋?」

「师父何时也会这样说笑了,跟那些孩子们学的?」

凤初炎微愣,驀地想起了兰虹月,面色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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