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女跪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却因皇太女威重,不敢哭得大声。一边小声啜泣,一边道:“皇太女赎罪,这都是宫里的安排。”
如意笑得残忍,双眼冰凉无情。她走在两人身前,俯视着二人,身子连弯都没弯一下。看那两个宫女,与看死人无异。
“宫里的安排?来,你与我说说,是哪个的安排?”
其中一个长相稍好些的宫女忙开口道:“自古以来,公主大婚前便有试婚一式,皇后娘娘也是知晓的。”
如意一脚踩在对方的手上,冷漠道:“你胆子不小,还敢拿皇后来压我。看来你很想去侍奉中书令。”
那宫女被踩得脸色都发白,脸上惊疑不定。她确实有幸遥遥见过中书令一面,那玉一般的人物世间仅有,故而在被选上试婚宫女时,她确实心有窃喜。可如今被公主看出来了,等待她的可想而知。
如意凉凉地看了吓得连眼泪都不敢流的人一眼,松了脚:“抬走,送去慎刑司。”进了慎刑司,能活着出来的,也好不了了。
那宫女吓得浑身瘫软,衣裳都被汗打湿透了。连反抗之心都不敢有。这个宫里,谁人不知道,公主落地成声,从未改变过心意。很快她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孔武有力的太监拖了下去。
如意侧了侧身,望着剩下的一个:“你呢?也想去慎刑司么?”
剩下的宫女不敢再有侥幸,连连磕头求饶,“奴婢知罪,奴婢知罪,求皇太女饶命!”
如意厌恶的看了一眼对方妖娆的身段,“滚回去,告诉你主子,若是再来招我的眼,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宫女死里逃生,连连磕头,磕得额间都是血,“皇太女大恩!皇太女大恩!”秋棠指挥着两个小太监将人送了回去。
如意扫了一眼没处落脚的屋子,心里头这口郁气不减反增。崔甫至今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郎君,她还没舍得动一根手指头,旁人倒是想先摘果子。
秋雅姑姑吓得脸比墙还白。几个大宫女还跪在原地,一个都不敢起身。公主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可想而知,是动了怒了。她一边心疼,一边害怕。方才将人带进来时,她就觉得不妥,但对方说,皇后娘娘也是点头了的,才将人放进来。
开始还好好地,可等听清两个宫女来意后,公主一下子就脸色变了,直接将手里的杯子摔在对方身上。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但就这么任由公主气下去,也不是办法。没得为两个糟践的气坏了身子,
秋雅姑姑小心翼翼开口道:“公主不如先去书房坐一会,奴婢们收拾一下屋子。碎片细小,怕伤着公主。”
如意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抬步往书房走去。秋棠忙取了暖炉和大麾跟在后头,秋雅姑姑见人走了,一口气都没敢松,立刻让人收拾。
东宫闹出这么大动静,宫里都传遍了。皇太女在东宫动了怒,试婚宫女被东宫太监拎着去慎刑司一路上不少人都瞧见了。后宫的人暗暗叫苦,这大过年的,是哪个脑子坏了的非要去皇太女面前现眼?连带着她们也受罪。
这消息,余皇后知道后叹了口气没有管。
不过片刻传到了圣人耳中,圣人诧异地看了一眼李莲衣:“后宫都知道了?”
李莲衣苦笑:“东宫大门敞着,皇太女瞧那意思,也没想瞒着谁。”如意都气疯了,哪还顾得上其他。只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崔甫是她的所有物,别说碰一下了,就是想都不要想。
圣人没说话,反而转头打量了一下身旁站着的人,“中书令,都听到了?”
崔甫点点头,“回圣人,臣听见了。”小公主为他大发神威,实在是可喜可贺。他对那两个宫女可没什么怜香惜玉之情。心里一边像喝了口蜜一样甜,一边又担忧对方会不会气坏了身子。这对他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
这个体验对圣人来说,也很新奇。但是,他指了指崔甫,“你去善个后。”虽然不是崔甫的错,但他还是把人撵去东宫。
崔甫会意地点点头,行了个礼退下,今日不把人哄好了怕是今后还有得折腾。
崔甫到了东宫就发现觉得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他瞥了一眼秋雅姑姑衣裳,秋雅姑姑顺着视线看了一眼自个儿的裙摆,忙侧了身避让道:“中书令,奴婢失礼了。想来是方才奴婢不小心打碎茶盏溅到的。”
崔甫没有戳破她为公主遮掩,点点头,“公主在哪儿?”
秋雅姑姑为难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公主如今在书房。只是公主今日被两个不长眼的奴婢冲撞,怕是现在心情不大好。中书令要不等等再去见公主?”公主临走前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她实在是怕这会儿崔大人进去也被砸一脸。
崔甫淡淡一笑,觉得自己心里可能有点变态。越是见小公主生气,就越高兴。这会儿只恨不得掐住对方腰狠狠地亲吻一番,怎么还会计较对方发些可爱的小脾气呢?
“无妨,带我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