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他与他们做了太多的斗争,越是压抑那些念头越是浮上来,而自从他们分裂成个体,他终于放弃了抵抗,甚至还有些轻松了。他知道这些现象在心理学上都有解释,可那重要吗?
那重要吗?
已然变成了这样,反而不在乎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尽管有充足的暖气,凌云木却感到越来越寒冷。
暗色调中亮起的暖黄色灯光,因为独自一人而感觉不到半点温馨。
高贵的装潢下面,是极简的冷淡和苛刻,能将人冷却成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动物。
恍恍惚惚之间,听到了雷恩的声音,他好像就坐在旁边看着自己。
“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失望了吗?一个专横的人,会把所有心爱之物攥在手中,紧紧的。宠你的时候是百倍的恩宠,弃你的时候也是以爱之名,多么好听。”
“对,最不会背叛自己的只有自己。”这把声音是从另一边传来的,凌云木艰难地扭过头去,看到了另一个虚影——本。
“啊——”他忽然惊叫一声,因为在本的背后站着一个小孩,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想逃却无法动弹,只感觉晃出去的自己也是一抹虚影,肉身还沉甸甸地躺在床上。这张床边,聚满了虚影。
凌云木移开视线,假装那孩子并不存在,呓语般问:“那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雷恩说:“当然是把你变成他想要的样子。他只要你一个,一个!我们这些人都是碍事的,你知道那个医生是谁吗?”
“是谁?”
“维蕾娜·卡斯特,瑞士心理学家,曾担任国际分析心理学会的主席,出版《人格阴影:学会接受自己性格中的阴暗面》、《克服焦虑》等书,是荣格心理学的继承者。项渊让这样的人来担任你的医生,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凌云木的眼底越发晦暗,“意味着什么?”
“木木,”雷恩忽然换了一种口吻,凌云木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握住了,有一丝隐约的温度,他说:“木木,你认为我们的存在是一种障碍吗?”
“……我不知道……”
“所有的次人格起因,都是为了保护你,无可否认对不对?”作为26岁的成熟男子,雷恩的话具有一定的权威,凌云木和本都在某种程度上认可他。
本哼了一声:“我好像记得几年前帮你打过架?就你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差点就被按到马桶里喝尿了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