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匡正盯住他,目光强硬。
“因为他弄不过你。”单海俦捋了捋领带。
匡正挑眉:“你们万融没人弄得过我。”
“你们”万融,单海俦笑了:“论业务,是没人弄得过你。”
匡正正要说话,“可比阴险,”单海俦敛去笑容,“你还嫩。”
这时电梯到了,单海俦跨出去:“冯宽这个人,至少不玩阴的。”
大会议室里,单海俦带着冯宽坐一边,匡正和他的人坐另一边,hr简单介绍了冯宽的履历,单海俦开始传达总行的精神。夏可他们百无聊赖地听着,当听到“万融臻汇不是某个人的私银,而是万融的私银”时,大伙变了脸色,但没来得及反应,只有汪有诚从座位上起身,晃着手机说:“我接个电话。”
他穿过屋子走出去,而他的手机屏,自始至终都黑着。
他明确表达了对总行的不满,他曾经就在那个权力的中心,被一脚踹下来,是匡正接着他,让他不至于脸着地,摔得他妈都不认识。
会后,一众人把单海俦送走,冯宽没着没落,不去自己的办公室,赖在匡正屋里发牢骚:“老弟,我他妈有什么办法,我也是受害者!”
匡正坐在他对面,翘着二郎腿。
“我在总行干得好好的,你以为我愿意来?”冯宽叫屈,“我老丈人在万融排第六,我就是屁都不干,躺着也躺成执行副总了!”
他说的没错,匡正的不满不是冲他。
“要不是老单没完没了找我谈,我能到你这儿受这个气?”
说来奇怪,匡正忽然想起,他刚干出点儿名堂的时候,给白寅午打过一个电话,那时他说,老白你等我,万融臻汇是我们俩的。
当时白寅午说什么来着?他说,kendrick你还年轻,很多事情看不透。当时匡正不信他的邪,现在信了,他确实年轻,没看透这个卑鄙的世界。
他一直不说话,冯宽有点瘆得慌:“我没办法,你有办法吗?老白都没办法,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匡正从沙发上起来,冯宽的视线追着他,看他脱了西装,打开酒柜,拿出一对漂亮的海波杯,回身问:“百龄坛和白州,你喝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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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有诚的手机放在办公桌上,静音,但一直在震,全是短信,没完没了,每天都要来几通。发件人是代善,微信已经拉黑了,他就短信轰炸,满满一收件箱的垃圾信息,汪有诚竟不舍得删。
“回我吧,给你认错了。”
“给你跪下了!”
“回我一个字,骂我也行。”
“我爱你。”
“回我,回我,回我!”
“回我一次行不行?”
“姓汪的你牛逼!”
“回我一次!”
“我c你妈汪有诚,跟了你十年,你他妈说甩就甩!”
“不是就出去玩了几次吗,咱们这样的哪个不玩,你不玩我就得跟你一起憋着,凭什么!我告诉你我憋不住,我就是想玩想疯想挨c,我怎么跟你这种人耗了十年!我眼瞎了,我脑子崩了,我c他妈的,我离不开你,我再也不敢了!”
“汪有诚。”
“汪有诚?”
“汪有诚!”
“你还记得太阳广场吗,零公里地标、大皇宫、圣母教堂,傍晚的格兰大道,还有阿尔卡拉大街,我在那儿丢了包。”
“我昨晚梦见你了,然后我喝酒,吃药,哭得稀里哗啦。”
“你肯定忘了,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坨屎。”
“你总说匡正好,说他有品位,会做人,我最烦你提他。”
“我学不会他那套,你第一次亲我就说我是混蛋。”
“你现在在他那儿,怎么着,他对你好吗,他让你c吗?”
“汪有诚你看见没有?”
“我说了这么多,你长没长心!”
“行,你晾着我,我给你脸了!”
“不就是万融臻汇吗,涌云路上那个破楼,你等着!”
你等着,汪有诚盯着那三个字,不想见他,说不清为什么,又想见,半年前的爱人,十年间的爱恨纠葛。
“我过科学宫了。”微信持续在跳。
“萃熙华都。”一起发过来的还有街景照片。
“长春街。”
“涌云路。”
看到涌云路,汪有诚反应过来,马上在回复栏输入:别过来,晚上找你,我们谈。正要按发送键,前台响起接待小姐清脆的嗓音:“先生欢迎,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