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出自温云之手的木剑,今日划破长空,直直地朝着那道纤柔的身子斩去!
此刻温云早被上玄仙尊所缚不得动弹,面对这道暗含生死法则之力的一剑,逃无可逃!
上玄仙尊正欲出言认可叶疏白的果决,忽然猛地一皱眉,闪身朝着后方避开那突然蹿出的那只金红色凤凰。
那手持木剑的男子仿若化身一道皎洁的月光,与火红的凤凰飞袭上前,手中的剑气纵横激荡,剑剑皆刺向上玄的致命处。
叶疏白此刻早已不管不顾地拼尽了全力,毫无保留地奋而向前,招招皆是威力最大的清云剑法最后一式,任由自己的命门暴露在外也要同上玄相争!
上玄仙尊的眸中只剩一片冷然:“原来你也是冥顽不宁的愚民,既是如此,你的法则之力就成为这天道的一部分吧!”
他面向那年轻剑修的重重攻势却是不避不让,悍然相迎,属于仙境大能的浩荡威压如山一般朝着叶疏白镇去。
“死吧!”
上玄仙尊伸手将凤凰木剑捏得粉碎,而另一只手则再不留情地自叶疏白的身体穿透而过!
他毫不费力就从丹田中寻出那团熟悉的法则之力,残忍地将其自叶疏白身体内剥离而出。
那团闪耀着金红色光芒的生死法则之力出现的瞬间,天地间的光似乎都被它衬得黯淡了许多。
而叶疏白身上的气息顿时变得微弱,腹部的那个血洞似泉涌般往外喷出鲜血,几乎将他一袭白衫染成血红。
“啊——”尖利哀恸到极点的凄鸣骤然自温云口中爆发。
她的唇角溢出鲜血,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
但是哪怕温云拼了命地想要挣脱上玄仙尊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飞升境与仙境的差别却犹如天堑不可逾越。
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着眼前的那男子被血色蔓延开的背影。
目睹上玄一点一点地将叶疏白体内的生死法则夺取。
一瞬间,温云的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从未经历过的痛楚似海浪般袭向心口。
就在这时,那只即将消散的火凤却忽然猛地转向,直直地朝着温云飞来!
那双金色的凤眸不似平日那般冷漠,而是带着些许温和,像极了叶疏白往日无可奈何却又任由她作弄时的目光。
它扇动着巨大的羽翼将温云笼住,仿佛在匆匆地拥抱她最后一瞬。
一股强大的生死法则之力骤然自火凤身上爆发,与此同时,原本束缚着温云的源力竟然生生地斩断了,刹那间,源力顿时重归温云体内!
原来叶疏白竟将绝大部分的法则之力化在火凤之内!
原来斩杀温云是假,想要趁机偷袭上玄仙尊也是假,他苦心孤诣拼上性命,只不过是为了救她走!
叶疏白没有回头的力气了,此刻没了生死法则庇佑,他的修为与意识都开始随着身上的那道重创而逐渐消散,如同指间细沙飞快流逝。
哪怕明知无用,叶疏白仍艰难地抬起手,用最后一丝修为去阻拦上玄仙尊。
在察觉到火凤将温云解救出的瞬间,他嘶声喊出最后一句——
“空间,逃!”
温云通晓时空法则,只要她能从上玄仙尊的束缚中挣脱,这转瞬的功夫也足够让她施展法则之力逃走。
在仙境大能的手中,叶疏白能低头服软活下来,可是温云活不下来。
那他,便永远不会低头。
叶疏白眼前的画面变得朦胧而又虚幻,好似有无数个画面闪现,最后,只剩下一张笑意吟吟的脸。
他这寥落的一生,前几百年未曾窥见几许天光,直到那日,她向他伸出手。
于是,似孤身行于长夜时,忽有世上最烂漫绚丽的烟火绽在头顶,点亮他的世界。
从此,长路不再孤寂,他这后半生也有光相伴了。
所以他无数次曾向天道许诺,要护温云一生,护她顺遂,护她长乐无忧。
他要做那守护烟火,让她安然盛放之人。
为了这个誓言,如今他甘愿以性命做代价。
他微微侧着头,眸子仍睁着,似乎还想回望她最后一眼。
他的身体早已气息全无,而身躯却始终挺直,直至最后一刻,都还是一个真正的剑修,不曾低头。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空间骤然间被撕裂,一道超乎想象的力量骤然自温云身上爆开。
一道玄奥至极的法阵在温云脚下缓缓亮起。
那不是先前的空间之力,其中还混杂着另一股连上玄仙尊都从未见过的至高法则之力。
上玄仙尊丢开毫无气息的叶疏白,手持着那道生死法则谨慎地凝着温云脚下的法阵,那其中传出的可怕气息,即便是他也生出微微的忌惮,隐约间他有种预感,如果触碰到那东西,恐怕会有极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冷冷道:“他已死了,你还要枉费力气耍什么花招,难不成还想杀我替他报仇不成?”
温云的脸色已经变得雪似的苍白,唯独那双幽黑的眸子深得骇人。
她冷冷地看着上玄仙尊,声音虚浮得没有半点力气,语气却坚定。
“他不会死,死的人是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天光倏忽间变得刺目般明亮,温云脚下的阵法爆发出一股属于神明才能掌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