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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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一边去!”方思雨笑骂,小绿常常会这般口无遮拦地开玩笑。

“他若是真的拒绝你,我不拍戏也要坐飞机赶过去抽他一顿。”温晚认真地说。

“免了免了,我可舍不得。时间不早了,我要实施计划了,谢了!”

“那我得好好受着这声谢,还有啊,过些日子我要去你们TY拍综艺,去了我要吃你的脱单饭。”

方思雨笑:“少不了你的。”

方思雨回来时,常远正蹲在叁轮车旁,兴高采烈地指点一个小男孩套圈圈。

小男孩站在用粉笔画成的距离线前,拿着最后一个用藤条编成的圈圈,聚精会神地盯着摆放在地上的一个鱼缸。

因为之前没有投中,此刻小男孩很紧张,常远蹲在一旁比比划划,教他投放圈圈时的手势和姿势,一遍遍鼓励小男孩找好方向再投。

小男孩的勇气再次被拾起,调整姿势,瞄准方向,将圈圈投掷出去,圈圈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潇洒的弧线,终于套中了装有两条小鱼的鱼缸。

小男孩兴奋地扑向常远怀中。

这时,方思雨终于忍不住了,心中就像吃了酸梅一样不舒服,走到常远身边,将小男孩从常远怀里扒拉出来,说:“别缠着哥哥了,快去拿鱼缸哦,晚了就被爷爷收摊了。”

小男孩一听要收摊,小脸顿时变了变,“噔噔噔”跑过去和摆摊爷爷要鱼缸去了。

常远看到小雨神老师,拍拍身上蹭上的土,笑道:“哥,我刚刚打听了,半山腰的演义剧台十点半开始,咱们现在过去吧”

然而,小雨神老师面容严肃:“阿远,咱们走吧,正好我有话和你说。”

小雨神老师的严肃脸让常远心中微微一沉,心想,该不会老师检查了作业,非常生气,要在逛庙会这一轻松的时刻跟他算账吧!不要啊!能不能有点轻松愉快、手拉手上山的美好记忆呢?

此刻上山的游客很多,很拥挤,不过山脚到半山腰这段路已经加宽了道路,还铺了水泥,并不十分陡峭,这段路除了拥挤外并不难走。

常远吊着一颗紧张担忧的心,小心翼翼地跟着小雨神老师,但小雨神老师只顾往前走,却什么也不说,难道,他又触了小雨神老师逆鳞吗?可是那个文章论述,他是真的憋不出来了。

其他游客走走停停,一边欣赏漫山遍野的秋菊,一边停下来和知己好友拍照。反观常远,一路纠结,一路紧张,赏菊?哪有心情!

到了半山腰,演艺剧场还未开始,但小雨神老师还是不说一句话,常远彻底慌了,拽住老师的衣角,凄凄惨惨地问:“老师,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方思雨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副心事重重的死鬼表情把孩子吓着了,其实他这一路上都是在酝酿表白的情绪啊!初恋表白必须要有仪式感!所以未免想得多了些。

为防止吓着常远,方思雨立马扬起灿烂的笑容,许笑得太欢快,常远反而更加手足无措:“老师,您别这么笑,怪吓人的,我宁愿您冷着脸。”

方思雨:“……”

半山腰剧台的对面,有一处月老祠,从半高的低墙外,便可看到一颗挂满姻缘红线的老槐树,因是秋天,那根老槐树的叶子有些泛黄,但红绳像双丝网一样铺天盖地的缠绕在一起,中有千千结。

方思雨拉着常远的袖子,走进月老祠,花两块钱买了叁根红绳,在漫天红结下,在常远呆木若鸡的表情中,将一根红绳紧紧缠到常远的手腕上。

常远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呆呆地看着小雨神老师将月老红绳缠在他手腕上,神情专注而认真,在漫天同心红结的映衬下,小雨神老师整个人都被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十月二日,翔山之上。

月老祠内,红心结下。

方思雨凝视着常远小鹿般乱颤的眼睛,郑重宣誓道:“阿远,我心悦你已久。”

阿远,我心悦你已久……

常远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似乎都已停滞,脑子里只剩下“我心悦你已久”这六个不可思议的甜蜜字眼,他将这六个字分解拆开,一个字一个字在心中斟酌品读,又将这六个字合成一句话,这句话和着小雨神老师的声音反复在心中萦绕。

单独一个字让他心乱神迷,合成一句话让他痴迷如狂。

他暗恋小雨神老师,小雨神老师也喜欢他耶!

这不是单相思,而是不为对方所知的两情相悦!

方思雨以为常远被吓傻之后会拒绝他,于是趁热打铁再次开口:“阿远,我想和你在一起。”

没想到,常远一下子跳起来,双手紧紧搂住方思雨的脖子,双腿勾在方思雨的腰间,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难缠,又像手腕处缠着的同心结一样难解。

常远的脸像火烧云那般滚烫,他凑在方思雨耳边低声郑重道:“哥哥!哥哥!阿远喜欢你好久好久了!每天都想和你在一起!”

这番话说得方思雨破格头一次脸红,连耳根都是灼烫的,他感受着阿远的清爽气息,感受着阿远小鹿乱撞的心跳,这般诱人!这般心醉迷离!让他深深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大概过了四五秒,方思雨才恋恋不舍地将阿远放下,将一根红绳给他,自觉地伸出右手,露出白皙的手腕,含笑看着他。

常远接过红绳,两指一勾,将红绳在方思雨手腕间打了个结,系得紧紧的,直到如何用力也再拉扯不开为止。

同心结,系在手腕上,将两颗怦然心动的心紧紧交缠交织在一起。

两人走到和蔼可亲的月老石像前,一同跪下,双手合一。

方思雨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月老在上,天地为鉴,后生方思雨此生唯常远一人足矣,愿和他携手共度一生,永不负相思意。”

常远闭上眼睛,内心正激动地和月老聊天:“月老爷爷,我是常远,小时候我经常来这儿玩,您还认识我吗?爷爷,我想和旁边这个人永永远远在一起,他叫方思雨。我永远敬着月老爷爷,希望月老爷爷成全!您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谢谢爷爷!”

两人同时睁开眼睛,看着对方,相视而笑,幸福满满。

方思雨拉起常远,走到系满千千结的大槐树下,拿出最后一根红绳,拿出黑色炭笔,在红绳上写下“常远”二字,一笔一划皆放入了相思和期望。常远接过笔和红绳,在“常远”二字的后面写下“思雨”二字,又在两个名字中间画上了一颗心。

两人一起将寄满爱情和希望的同心结系在大槐树的枝干上,走出月老祠,回首望去,微风拂过,大槐树的枝叶簌簌而响,他们二人的同心结成了万千同心结中的一员,普普通通,却真挚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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