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着桌角挣脱出来。慌乱之中,他的手掌不小心碰到了尖利的水果刀。
掌心骤然传来强烈的钝痛,宛如钉入长刺。
疼痛使尼禄稍微清醒。他的视线接触到血红的手掌,恍惚地定格在汩汩流出的鲜血上。
罗德一瞬间就收起开玩笑的神色。他紧绷着脸,有些担忧地说:“你没事吧?”
尼禄怔神地紧盯手掌。繁密的刘海将他幽深的眼睛遮去大半,体质纤瘦而苍白的他,即使健康也显得病恹恹的。他有着别扭的、病态的本质,这种本质或多或少地支配他的意志。
一丝快慰蹿上他的嘴角。尼禄慢慢弯起眉眼,浮现一个十分荒诞的微笑。
“这下你也该对我念念不忘了吧……”他虚弱地说,唇色很是苍白。
罗德的脸上闪过一道惊异,身体收紧得象一块铁。
他镇定地与尼禄相视一会,支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奴隶,沉默着替尼禄包扎伤口。
尼禄脸色惨白。他无力地挽着罗德的胳膊,额发被冷汗黏在眼皮上,看起来很压抑。
“今晚你能不能不走……”他幽幽地说,语气里有不可抑勒的沉郁。
于是两人在今晚第二次同床共眠。
尼禄被划破掌心,居然有了精神。他愣愣地靠坐在床上,出神地盯着身旁的罗德。
罗德乱翘的长发散落枕间。他已经有很重的困意,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面色愈发沉静。
他斜斜地瞄尼禄一眼,“还不睡?”
“我睡不着。”尼禄说,“我连一点困倦都没有。”
罗德胳膊一撑坐起来,宽松的睡衣敞开到胸膛,裸露出钢锯般的锁骨。
他在床头的木柜里翻找一会,随意地抽出一张边角卷翘的羊皮纸。
羊皮纸已经泛黄褶皱,纸上以金属墨水刻写着密集的字母。尼禄投之以好奇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