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里皮娜愣一下,接着扯了扯嘴角,礼貌地说道:“别想这么多,屋大维娅。今天可是你的好时候,我和尼禄都应该靠边站。”
她们走到客厅,克劳狄乌斯侧卧在沙发,侧边的沙发上有十来个青年。
青年们衣着鲜亮,头发梳理得油亮。他们安静地吃着饭,老实遵从皇室的规矩。连元老院都没去过的他们突然受邀来到皇宫,在陌生的皇帝面前,这顿饭他们吃得战战兢兢。
克劳狄乌斯的餐具都是银制。这是防止投毒的手段。
“快躺到我身边来,我的屋大维娅。”克劳狄乌斯向他的女儿举起酒杯,的奴隶随即给高举的银杯斟满酒,“主位沙发可以让你对所有人都一览无余。”
青年们抬起脸,齐刷刷地朝这边看过来,好象一只只竖起脖子、等待投食的鹅。
阿格里皮娜脸上没表现出任何表情。她转过身,往帘幕后的厨房走过去。
“你也躺下来,阿格里皮娜。”克劳狄乌斯叫住她,“今天是屋大维娅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需要一个母亲在场,给她一些指点……”
“烤蜗牛和鹅肝数量不太够。”阿格里皮娜指着餐桌说,“我是皇后,也是这个家庭的主妇,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
她轻轻抬着步子,走进帘幕后头的厨房。
客厅里安静又尴尬地吃了一会。
克劳狄乌斯把一片蒜烤蘑菇捏进嘴里。
“阿斯,”他叫了其中一个青年,“你担任法官也有三个月了吧。”
名叫阿斯的青年是这群年轻人之中唯一一个元老阶层,是最有政治前途的一个。他只有十五岁,刚刚成年就子承父业,父亲是德高望重的法官。
克劳狄乌斯有意提点他。
皇帝吞掉蘑菇,翻着眼皮瞟阿斯一眼,忽然愣住。阿斯的前额缠着绷带,战战兢兢地看向自己,腮帮子里的食物都没来得及咽。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克劳狄乌斯惊道,“你看上去一点也不象法官,而象一个被打败的小兵!”
阿斯把嘴里的蜗牛肉囫囵吞下,回答道:“这段时间不太平,我的君主。每天都有平民围在法院门口,张口闭口就是拉丁姆的火灾,朝我们扔带血的玻璃渣。为了疏散他们,我们不得不向军队求助。”
克劳狄乌斯只觉得头疼,“据我所知,行政官已经给平民拨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