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冷静地抬眼望向他。
尼禄这么想着愈发惊恐,脸色于一刹那变得青白。一股几乎会湮没神识的慌张席卷了他,他的脸庞象染血一样涨红,手里晃动的餐刀与银盘碰出一连串脆响。
罗德走到他身旁,挽住他颤抖的肩膀,安慰道:“或许那只是一个醉汉的胡言乱语。”
尼禄下意识地抓住他搭在肩上的手,反应得很激烈。他的痛苦是从本能里迸发的,是无法抑制而颠覆所有的。
“如果是真的呢……”他象是在哀鸣,“你会因此而与我有隔阂吗……罗德……”
罗德倾身从背后拥抱他,双臂环住他的脖颈。他的下颌贴覆上尼禄的卷发。
“你忘了……”他以轻缓的语气说,“我们都是血缘的囚徒。”
尼禄有被揭开伤疤一样的伤痛感。
罗德平静地说:
“因为无法选择的血统,迄今为止我只能隐姓埋名地生活。我从小在军营吃尽苦头,对罪恶的姓氏守口如瓶,在听到别人的谩骂时只能吞咽。这种象蚁虫幽居一样的日子我压根不想要,但还是被不负责任的父母强制带到这个世界、被迫面对这一切。我的出生,就象一场以生命为幌子的绑架。可笑的是,就连身为绑匪的父母,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尼禄停止了颤抖,面色象沉没一样深暗。他站起身抱住罗德,却在一直沉默。
罗德任他抱着,神色轻松,轻笑着在尼禄的耳畔说:“直到现在,我的人生几乎被这个血统毁掉了大半。难道还要再让它毁掉我爱一个人的权力吗?”
“噢……”尼禄转过身,满心感动地环住他。他的嘴唇和下巴都埋进罗德的肩膀里,“谢谢你……罗德……谢谢你能这么说……”
罗德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细微振动,微笑着闭上眼睛,拥紧他的后背。
……
祈求洪水止息的祭祀结束,尼禄开始投入到翻修剧场的计划之中。
建筑师们上交很多张画在羊皮纸上的设计图,所构思的剧场在外观上都十分精美。
但这些方案都被尼禄否决了。
在尼禄的强烈意愿下,罗德同意将卧室搬到他的隔壁。爱情之中的尼禄对罗德很依赖,尽全力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