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尼禄。”她为儿子掖好被角,“我会为你向神明祈福的。”
尼禄轻嗤一声。
阿格里皮娜没有停留。她就象一阵洪流,兴师动众地从家宅里离开了。
尼禄心烦。他驱散了四下的奴隶,扯过毯子,蒙住汗涔涔的脑袋。
他在昏暗的被窝里紧闭双眼,意识模糊,好象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他没能睡很久,盖在脸上的羊毛毯就突然被掀开。凉意象针扎般刺进他的毛孔,他打了个哆嗦。
一只被刀剑磨出茧的手贴上他布满凉汗的前额,不由分说的架势。
尼禄心尖绞紧。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那双幽深的黑眸就如游虫般钻进他的两睫之间。
“我买了药。”罗德说。他剑锋般的眉宇夹杂着汗水,那是他疾走时热出的汗。
尼禄紧抿着嘴唇。一股酸涩从肺部涌上来,抵在他的喉咙。这股酸涩太冲,几乎要从他的鼻孔和眼睛里冒出来。他的眼前浮起一层翻涌的水雾。
他困难地翻个身,象苏醒的飞蛾在壳里挣扎一样,将咽喉的酸意咽下去说:“我不想吃。”
罗德将药草丢到一边。他烦躁地摘掉皮手套,冷锋般的目光瞥过尼禄颤抖的肩膀。
“不吃药的话会死的。”他凝着的神色隐遁在凌乱的黑发里,他的红唇象生长在暗冥里的花。
尼禄顽固的嘴唇动了动,酸意使他的下巴抽搐。他将脑袋埋进枕间,心情低落地蹭两下。
“你别管我……”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下一刻罗德就逼近了他。
他强硬的身影一闪,就进了尼禄的被窝,速度之快宛如游鱼。
他那结实的手臂如钢箍般死死箍住尼禄的腰,温热的手掌随便一摸,就沾上了一手冷汗。
尼禄好象傻了似的愣了半晌,全身僵硬如结成了水泥。他无比近得感受到罗德的胸膛,如天降诅咒一般紧附后背。一股热血冲上他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