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月光下在一片荷叶上,躺在他臂弯里我看着满天的星星,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他说:“长留,我叫长留。长长久久,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留在你身边。”
“长留?”我重复了一遍,笑着叹了口气:“可惜了,长留哥哥,咱们做蜉蝣的只能朝生暮死,又哪里来的长长久久呢?”
“会的,过了今生,还有来世。”他说:“嗯,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娘亲还没来得及为我取名字便咽气了,所以我没有名字。”我说,歪头看他:“要不,你为我现取一个吧。”
他想了想说:“欢喜如何?”
“欢喜、欢喜。”我渐渐有些困了,缓缓合上眼睛笑着轻声说:“甚好。此生我没什么不开心的,的确一世欢喜。”
他道:“傻瓜。”
听他的声音,倒不像是将死之蝣,还很有精神。于是我道:“长留哥哥,你还有力气么?如果有的话,能不能抱抱我?”
他将我抱起,问:“怎么?”
我道:“方才那只青蛙好像快要饿死了。反正终有一死,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将我抱过去喂了它罢。如此一来,也算是良事一桩,兴许命格星君在天上看到了能大发善心在功德簿上为我记一笔,来世还能让我遇上你。那个……说定了的,来世,你还要做我的相公。”
他伸出口器在我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说:“好,我等你。”
其实所谓“约定”,不过是我一句玩笑罢了。即便是有个来世,我与他也不一定能遇着;而就算遇着,又未必不是殊途。还是那句话,我们做蜉蝣的,一辈子只有短短六个时辰,只够做好一件事,爱上一个人。
但我不贪心,觉得六个时辰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