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这个样子,让她很心疼,她反而更希望他像白天那样有些变态的性子,也不想看到他一个人在让人窒息的黑暗里失眠,不停地抽烟。
卧室不大,温婉觉得自己是被烟雾熏到了眼睛,瞳孔里一阵阵的发酸发疼。
她打开灯靠在床头,拥着被子到肩膀上,低声叫他,“穆郁修……”
男人高大的背影震了一下,蓦地侧过头来时,温婉看到窗外紫色的灯光洒进他的眼睛里,蕴着迷幻神秘的光芒。
漂亮是漂亮,却那么寂寞孤独。
“你怎么了?”问出来后,温婉只觉得自己心疼得泪水都要冲出眼眶了,所幸他那样孤冷的气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便掐灭烟大步走过来。
穆郁修的手指捏起温婉的下巴,冷蔑地笑,“我倒是要问你,爷这个时间不弄醒你,你睡不着了?”
温婉盯着穆郁修即便笑着,眼中仍是冷漠的模样看了几秒,突然用力拍掉他的手,在他发怒之前,猛地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他的身子僵硬了下,没有动。
半晌后男人才搂住她的腰,大手抚弄着她的头发,“睡吧。明天晚上盛家有场家宴,你就在沈度家里等我,结束后我去接你。”
说完便放开温婉,往浴室里走。
温婉伸手扯住穆郁修的衣角,在灯光下抬起眼睛,“你不睡吗?”
睡?怎么睡得着?穆郁修苦笑,她不是他,不能体会那种被仇恨和痛苦折磨到无法安睡的滋味。
但他就是这样过来的。
整整七年,都是这样。
他扯开温婉的手,“早上我约了两个朋友去打高尔夫,场地有些远,现在就要赶过去。”
“我知道了。”温婉心里有些失落。
其实她很想做一个聆听着,听听当年穆郁修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他又是为什么突然回了盛家。
她想知道穆郁修的一切、每分每秒的动静,就像她在美国的那七年,她总会想着此时此刻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又做了什么……等等,她一直想知道她不在的这七年,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但他显然不愿意对她敞开心扉。
温婉转念一想也是,她算他什么人?
他或许会把那些苦痛告知袁浅,却不可能让她这个玩物了解他,她到底还是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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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在电话里和董唯妆约在了商业街的某个店里见面,想到穆郁修晚上说会过去接她,她就没有开穆郁修送她的那辆车子,打车过去后很意外沈度这个大忙人也在。
温婉有时候也挺没心没肺的,一早知道沈度喜欢她,她装作视而不见,现在说开了,她对待沈度还像以前那样,言行举止间有兄妹间的亲昵,却不暧昧。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后,并没有看到董唯妆,估摸着董唯妆应该是在试衣间,温婉接了店员递来的咖啡,声音柔和地问沈度:“沈度,你怎么也过来了?”
沈度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却有些恍惚了。
她今天穿着黑白喷染图案的连衣裙,长度不到膝盖,腰间系着带有蝴蝶结的米白色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曼妙的身材来。
咖啡色的卷发垂在胸前,整个脖子便显得白皙修长。
沈度的目光暗了暗,看到她端起杯子时,右手腕上两个金色的镯子。
当然,并非真金,不过是简单的配饰,跟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大概是被爱情滋润的女人身上都会有一种光彩,沈度越看越觉得温婉比刚回国时美丽了不少。
而这一切都是穆郁修那个男人的功劳,不是他沈度。
穆郁修把她养得很好。
沈度用力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控制不住地浮现出她和穆郁修在一起的画面来。
他一下子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