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住盛祁舟的胳膊,拦住盛祁舟的去路皱眉问。
盛祁舟眼中迸发出深藏多年的恨意,咬牙说:“我找邵曼珠问清楚。”
“然后呢?”穆郁修松开盛祁舟的手,往门框上一靠,扬起的嘴角带着嘲讽反问盛祁舟,“她如果承认了是她做的,你能把她怎么样?是在自己的亲生母亲和最爱的女人之间选择爱情,要一刀结束了生你养你多年的亲生母亲的性命,来替你曾经心爱的女人和如今的小姨子报仇吗?盛祁舟,外界传言心狠手毒的盛家二少,我问你,你真的能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手吗?”
“我……”盛祁舟面色陡然一白,突然间哑口无言。
他抬眸对上穆郁修嘲笑的目光,这一瞬间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感情突然爆发。
盛祁舟抬高声音,情绪激动,近乎低吼着对穆郁修控诉着,“她当年拆散我和袁浅还不够,甚至在后来设计袁浅跟你发生关系,害得袁浅身败名裂一无所有,逼得袁浅不得不远走他乡,背负了这么多年的骂名,直到现在袁浅还是下落不明。如今邵曼珠竟然对袁浅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最疼爱的妹妹下手,她怎么能冷血到这种地步?”
“她这么做分明就是在警告我,下一步呢?她是不是连我这个亲生儿子也要一起除去?呵呵……”自从袁浅离开后,盛祁舟从未如此失态过,他也不在乎了,低头笑着。
可笑着笑着,男人眼中的泪就淌了出来,“亏我还念在她是我亲生母亲的份上,这些年来即便有机会,我也没有对她下狠手,结果她是怎么回报我的?她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好,真好……”
温婉怔愣,“二少……”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盛家二少的眼泪,她以为如盛祁舟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心中根本没有亲情、爱情和友情的概念。
他是那么高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威胁到了他的利益和地位,他对任何人都可以痛下杀手。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魔鬼也会掉泪,盛家二少心中不仅有情,他甚至是个太重情义的人。
他只是被伤得太深了,所以不敢再轻易交付一颗真心,多年来他戴上面具伪装起来,让世人以为盛家二少是那么可怕,无法靠近。
他是一个太悲哀的人,一生的幸福被亲生母亲所毁,没有能力守护最心爱的女人,而如今心爱女人托付给他的妹妹,他也没有保护好。
新仇加旧恨,他如何不恼不怒?以至于情绪崩溃,这一刻他的额头抵在穆郁修的怀里,哭得如同一个无家可归失去所有的孩子。
弟弟到底是弟弟,穆郁修轻嗤,眼中却有心疼,抬手在盛祁舟的肩膀上拍了拍,这是男人之间最简单却有效的安慰。
许久后盛祁舟推开穆郁修,转身仓惶地走去洗手间。
“像不像当初你被我欺负后害羞地躲起来的场景?”穆大爷看着盛祁舟落荒而逃的背影,扬眉问走过来的温婉。
像不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比喻若是被盛祁舟听见了,盛家二少一定会在生意场上让穆大爷付出代价。
十多分钟后盛祁舟回来了,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干干净净的,茶色双眸很淡,看不出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丝毫痕迹。
他转瞬间就变成了温婉最初认识的那个盛家二少,高高在上、优雅俊美。
“你派人把陶韬那个孩子保护起来了吗?”池北辙进来病房查看袁纷的病情,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对盛祁舟说:“我担心邵曼珠会对那个孩子下手。”
温婉让关思琳买来了一束百合花,找来花瓶插进去,希望袁纷醒来后看见娇艳欲滴的花心情能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