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很重的病,很有可能与自己一样,素体虚弱,外邪侵袭,是患了心痹。
只不过自己还尚且恢恢有余,至于祝离忧……
“不了,就是抓些药来。”等李终南收好那些个往时的渺虑后,冲那有些茫然的小厮道。
见是真心要做买卖,小店似要就此蓬荜生辉起来,小厮马上觍着一张笑脸,逢迎道:“使得使得,公子要甚么药,还是有哪位大夫的方子……”
李终南一眯眼,:“可有炙甘草?”
“自然自然,入秋了易生肺燥,拿炙甘草泡水,健脾益气和中,二位要多少?”
“不多,三十五斤有吗?”
那小厮一愣,腰马上就不弓了,立即比谁都挺得直,一收方才恭敬之态,面上旋即瞪起眼来,扯着嗓子道:“你们这些人有甚么毛病?整日来这小馆子闹事有甚么意思?”言罢袖一甩,将柜台上的药碾与钵槌一并扫到地上去,哐当好一阵响。
碾子咕噜咕噜滚至晓舟珩脚边,让他吓了一跳,不知为何李终南出此诳语,如此明显的戏弄,也怪不得那小厮动怒。
柜后深红色的门咯吱一声,那头边便出来一位中年男人,看衣着打扮像是掌柜。那人见几人尴尬,赶忙一边作辑一边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不是不与公子配,只是前些日子其它一味药送出去了多些,一时间来不及补上,损失颇大,以后便不做这样的营生了。”
李终南一挑眉:“那一味药是甚么?”
那掌柜还没来得及张口,那个小厮便接到:“还能是甚么,是老子分了一天的桂支!”
李终南听闻眉头一皱,不顾那小厮的无理:“送出去了多少?送往何处了?”
小厮快言快语:“谁他娘的知道是哪个龟孙,一会儿要,一会儿又不要的。”
掌柜又是没插上嘴,只得在小厮抱怨声末了,讪讪道:“大抵就是个这么个情况,小门小户,经不起折腾,二位……”
李终南点点头,应了一句理会得,这厢便拉着晓舟珩出了那间药铺。
出来后的李终南甚么也没说,只是又让晓舟珩与他去了城中的其他的药铺,问法也都大同小异,不过变得是李终南口中的药材名称,甚么麦冬,火麻仁等词是换了又换。
待二人从最后一间铺子出来后,晓舟珩心中明晰起来,虽自己对药材一窍不通,但那些从李终南嘴中相继而出的,明显是一个方子。这下晓舟珩眼前不由晃过祝二当家那张掖起笑的脸来,心中遂即生出无限唏嘘:“这个祝离忧,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是了。”李终南长吁道,“祝离忧比我辈还深谙阴在内、阳之守也;阳在外、阴之使也;这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