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在的环境是这样安静。
陆烟汀听到的全部声音,如鼓的心跳,竭力的呼吸,都是细微到离不开本体的声响。
他的灵魂失重了,沉甸甸地,在看着无理取闹、口不择言的自己,曲如屏说了什么,只是他听不见,他捂着自己的耳朵,蜷缩在车座上,死死贴着冰冷的车窗,发出崩溃的声音哀求他:“我们走吧,我们不说了……”
曲如屏碰他,他就很激烈地挣脱掉,到了后面,他在哭,摇着头语无伦次地说:“我要回去,我们回去,你就当这些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他后悔了。
他不该接那部电影,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们不是已经说开了吗?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狭隘多疑的人,注定会偏执到无法拥有任何美好。
曲如屏沉静地给他抹眼泪。
他说:“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于是他不管他了,沉着脸放下手刹,抬离合。
车再次开起来了,陆烟汀木讷地贴着车窗,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手指。
他的呼吸嵌在窗里,结成了冰。此时夜色落幕,黑暗笼罩在他们上空,天空中乌云密布,“不会好了,”他这么想。
陆烟汀无意识地发抖。
再也不会好了。
到了家,陆烟汀失魂落魄地跟着曲如屏进了门,他走路都有些摇晃,浑浑噩噩地瘫坐到了沙发上。
曲如屏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显得疏远而冰凉。
陆烟汀哆嗦地发出要
哭出来的声音:“曲老师,好像不行了。”
曲如屏问他:“什么不行?”
“我好像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