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画?”秦子墨端着一张冷脸,挤进沈碧落的视线。
“我哪知道!”沈碧落双肩一耸,催促木头人般站在上侧的小厮,“可以带我们去厢房吗?”
小厮这才回过神来,“哦,好,您慢点!”
说是慢,脚程却相当快,眨眼间便拐了楼梯,站到厢房门外等候。
这顿饭是吃的相当,不快,席间,秦子墨又问了一遍“什么画”,沈碧落一推三不知,秦子墨知道她另一个身份是一回事,知道她曾给哈力画过人体画,又是另一回事。
男人的嫉妒心,有时很可怕。
毕竟,他是个连“花猫戏鼠”枕都不放过的男人。
说起这事她就心疼!
这还得从阿暮渐渐叛变开始说起,不知何时,这丫头不单单服侍她,连秦子墨小厮的活也接了过去,翻箱找个衣服都属常事。
偏偏有一次从库房的旧衣箱里翻出个绣花枕头,阿暮大惊小怪,说当年让她发展枕头生意,她偏要说物稀为贵,这不,仿品都卖到京城了。
沈碧落有时挺佩服这丫头的清奇脑回路的,点了点枕头上的一个错针,丫头研究半天才确认,这就是当时从锦瑟手中卖出去的“花猫戏鼠”枕。
阿暮挤眉弄眼,“原来王爷这么早就对你有心了啊!”
“你该对王爷好点的!”
沈碧落盯着她半天,决定将原买主之事直接屏蔽。
这丫头,永远都别想知道真相。
当然,她夜里还是威逼利诱了秦子墨的,过程省略,只是知道秦子墨花了两百金从江皓天手中赎回之时,一口老血喷出老远。
气死她得了!
不过经此一事,她越加确定秦子墨对她的感情。
对于那时时闪现的独占欲,她并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
无忧之事,早非她能过问,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宁太妃执行救孙计划时,竭尽全力帮扶一把,至于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她无法预测,最差,不过是死。
若是,若是能安然无恙,她必定好好待在他身旁,好好爱他。
看着车厢另一边仍下颚收紧,脸色漆黑的男人,沈碧落笑笑,蹭了过去。
“好啦,别生气了!”
秦子墨干脆扭了头,不看她。
沈碧落再接再厉,“我多看他两眼,不过是觉得这男人表里不一,有些危险!”
秦子墨没吭声,不过下颚线条微微放松。
一看有戏,沈碧落顺杆往上爬道,“你下次见他,倒是问问什么画,这没头没尾的,认错人了吧!”
秦子墨这下立马扭过头,仔细看她,半响才闷声问道,“真不知道?”
沈碧落举手发誓,“真不知道!”
心里再加三个字,“才有鬼”!
秦子墨看她表情真挚,心中信了大半。
只是对于哈力,却疑从心起。
一个北荒的小译官,对南襄了如指掌,就连江皓天如此谨慎之人,都能被他轻易拉拢,这实在是,不得不疑。
沈碧落见他又拢了眉心,估摸着他是将心思放到了哈力身上。
她心中一松一紧,关于画的问题,他该不会再追问。
只是哈力,他能那样问,只怕是真知道她身份的!
是谁透露的?
唐娘子?
不会!
当初他欠银子跑路后,唐娘子那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分明就是不知他是谁,家住何处,又怎会将她的身份暴露!
还有谁?锦瑟?她的丫头锁儿?
且如百爪挠心,又得应对秦子墨时不时投来的关爱眼神,沈碧落简直坐如针毡。
好在马车很快就停了,王府到了。
沈碧落按耐住性子,等秦子墨先下了车,才赶紧放松放松脸部肌肉。
维持笑容,也挺废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