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年笑得几分不羁:“怪你什么?选了故笙却未选我?人各有志,我怪不得你,这话是你对我说的,你忘了?”
“修年!”柳方萍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情绪,缓下声来,说道,“我们三人在我十一岁时同拜入王新荣门下,十几年风风雨雨,你不知道我么?我不愿你们兄弟两个生嫌隙,才那样疏远你。”
季修年听了,顿了顿溢出一声笑,他目光如刀,似能看到她心尖儿里去:“不用跟我攀旧情故事。”
季修年远望着路的那一边,老妈子带着两个外国医生过来,越过柳方萍就要过去。
柳方萍拉住了他一边衣袖。
季修年一向温润的眉眼顿厉了起来,可也只是瞬间,他调笑着转眼来看柳方萍:“不怕影响我们兄弟情义了?”
“金穗心不能留。”
季修年眼光顿利起来,他蓦的抓住她握着他衣角的那只手,低压的嗓音像是石绵堆砌在上头,哑而利:“周管家果然是听信了你!”
柳方萍不在乎叫他知道内中缘由:“你也不想她活着,阻碍故笙的前程不是吗?”
季修年锐眼中有一簇十分刺目的光射出,很快,那光慢慢暗下来,恢复到他寻常波澜不惊的眸色。
将柳方萍掐着他衣角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掰开,季修年轻声在她耳朵边道:“原来我的确是想她去死,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你!”
柳方萍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紧咬着双唇,她嗓音都在发抖:“你想要报复我,就对着我一个人罢,故笙是你的兄弟!”
季修年幽幽道:“正因为故笙是我兄弟,我才更要护着他想要的女人。”
他把“他想要”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毫不意外看到柳方萍五官紧绷难言,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光。
见着她这副被逼到极致,却又无法言说的模样,季修年心里浮上一层痛快。他将她最后一根手指掰开,抓住那冰冷的指尖往旁了扔了开去,大步上前去迎那两个外国医生。
柳方萍眼见着他领人从自己身前经过,愤怒、羞恨、嫉妒、怨愤、不甘,在这一刻堆积到了顶点。
她回头看着那道院门,死死的望着,眼中似能沁出毒来。
季修年带了人进院子,其中一人被带到了楼上,另外那人单留下来,被季修年领到一边。
“季先生这是......”
季修年面上笑微微的:“换个药罢,我听说你们西洋人如今发明了一种药,跟大烟一样,能叫人上了瘾脱不了,却和大烟又不一样,说是能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上钩。”
那西洋医生笑笑:“季先生哪里听来的?”
季修年眉色一利,懒得跟他多废话:“你只说有还是没有!”
那西洋医生被他一吓,不敢造次,忙说:“有是有,只是女子用了这个,是很坏身体的。”
季修年不在意的一笑:“不要紧,死不了就成。”
他手搭在那西洋医生肩上,笑得十分和煦,把他往小楼方向一推,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