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故笙。”
他阴云笼罩的脸上一丝可破的痕迹都没有,薄唇微启:“别让我说第二遍。”
金穗心高烧烧了一夜,醒来又听惠香哭哭啼啼说何妈跟小兰被俞故笙喊去问话,恐怕要挨罚,方才又受他高压冷暴力,身体上难受到了极点,心理的承受力也不如寻常起来。从他进门,她就摆出来低他一等的姿态,却他冷言冷语对待,实在憋闷、委屈,又觉侮辱。
紧紧咬着嘴唇,她松手,眼睫低垂着,簌簌发抖。
哭是不能在他面前哭的,勉强忍着罢了。
她等着他甩手就走,等了半天,那落在跟前的一道黑影却始终未动。
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茫然里抬头朝着眼前的人看过去。
才刚将视线落到他面上,身上一重,站在她眼前的人忽然俯下来,两手张开,将她重重往怀里一按,紧紧抱住了。
金穗心愣在那里,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手足无措的僵滞着。
俞故笙一只手扶在她瘦弱的脊背上,下巴搁在她纤细肩上,嗓音里带着几分他自己也无法抑制的后怕:“你没事。”
金穗心心头说不上来的一动,被人无端捏着了一处软肉般,她下意识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嗯,我没事。”
俞故笙抱着她不撒手,金穗心坐着不动。
好一会儿,他收拾了面上情绪,才将她松开。
金穗心当会见到他脸色柔和些,却仍是刚才那副铁板一样的面孔。心里不禁讶异,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自己错认了。他似乎,有些在意她。
“你.......”
“手上受了伤怎么不让人告诉我?”
金穗心想问,却被他抢了先,刚高烧醒来,还在病中,思路轻易就被俞故笙带歪了去。她垂头看了被包得跟粽子似的手掌,声音很低微:“你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你就能容忍?”
她觉得他有点儿奇怪,说话、动作,都和以往不大一样。迟迟的点了点头,却见俞故笙扯了扯唇角,拿了她的手来端在掌心里。
“医生说会留疤。”
“不要紧,手心里的伤,不会有人瞧见的。”
他看了她一眼:“都藏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就能假装不存在了?”
金穗心蹙眉,糊涂的看他。
俞故笙别开视线,微砺的指腹在她手腕细嫩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你跟李琮的过去,我不再追究。何妈跟小兰的差错,我也不会再过问。就这样罢。”
“俞故笙......”
“你的小名是十一?”
他当真奇怪,金穗心被他牵着鼻子走,完全不知怎么反应。
俞故笙炯明的目光望着她,等着她回答。金穗心满心糊涂,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应道:“算不上小名。不过我在族中行十一。”
俞故笙笑了:“皇族的格格,也论行起名?”
金穗心面上红了一阵,有些恼意。她不介意叫人说她的皇族身份,却介意被人拿这个来奚落。
她微垂着头不说话,未伤着的那只手拨弄着被上的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