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将首饰盒打开:“这套首饰二姨太也一直很喜欢,不过她说钱财身外物,什么都比不上姐妹和睦。还要烦请太太帮忙。”
金穗心看了,道:“二姨太求到我这里来,我不答应,显得我有私心,倒像是盼着大家不和睦似的。我答应.....”
金穗心笑了笑:“你也知道,要说起交情来,我跟四姨太,恐怕还比不上二姨太跟四姨太的感情罢。”
“话虽然这样说,可太太毕竟是太太。”陈妈托着首饰盒,“四姨太是个读书识礼的人。太太亲自上门,她不给这一点面子,先生那里也说不过去的。”
这是拿她正房该担的责任来压她了。金穗心越发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不大简单。
可东西摆在面前,理也摊在她跟前。她非要强硬的推出去,反而要给人说一个不好,最要紧的,叫俞故笙知道,怎样想她?她才刚想要跟俞故笙修复关系,眼下闹出一个不愉快来,实在很得不偿失。
金穗心示意何妈收下来,后续怎样,只能自己小心。
“你回去跟二姨太说,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既然想要姐妹之间和睦,平日里自当注意。”
陈妈低应了一声“是”。
金穗心不大想再留她,摆了摆手就叫人出去了。
何妈将首饰盒送到金穗心跟前来。金穗心有些疲惫的洒了一眼,问她:“你怎样看的?”
何妈道:“院子里三位姨太太私底下斗来斗去,没有不晓得。只是二姨太平日里待人和气宽厚,更得人心一些。”
“历来越是显得好说话的,越是不简单。”
金穗心把盒子盖上,推到何妈怀里:“这件事你去办,自己当心。”
何妈应了一声“是”。
金穗心稍稍整理了一番,就让人把金奕鉴请过来。
七天时间未到,她到没有想着就问李琮走了还是没走,不过翡翠那一桩事,她要问一问金奕鉴。皇族遗老们向看重脸面上的事,老太后陪葬的珠子落到了俞故笙姨太太手中,料想他们不会按耐着不动声色。
金奕鉴进来跟她一谈,果然这样。
说是俞故笙的兴隆公司门口这两天多了不少的学生堵着,说俞故笙贩卖鸦片残害国民不止,还支援军阀割裂家国,要让他自戕赎罪。
“这些学生是金家的学生,还是学堂里的学生?”
“你这是什么话?”
金奕鉴横着脸道:“且不说俞故笙支援的人盗的是咱们金家祖宗的墓,就说他支援军阀那就是一项大罪,但凡有识之士.......”
“八叔,当着我,你还要跟我做样子吗?”
金穗心笑看着他:“闹一闹也就罢了,真要搅得俞故笙上了火,把人抓进去是小事,他趁着夜黑杀了那些闹事的,也不见得会难罢。”
“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金穗心目光定然的望着金奕鉴,“八叔别忘了,他可是公董会唯一的华人董事。”
金奕鉴胸膛起伏,面色发青。
金穗心起身,道:“做人不能这也想要,那也想要,两手抓着都不肯放。八叔,我劝你还是跟叔伯长辈们谈谈,上海不是北平,而如今的北平也不是咱们金家的北平。既想要借他的势,就不要给他惹事。况且......”
她顿了顿,眼里掠过嘲讽:“这件事闹大了要牵连严将军,严锡鹤又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