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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心向河中看去,只见那波光潋滟的水流中氤氲着几颗漂亮的星星,有些还能叫上来名字。

云殊华端详半晌,想要开口,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实体,并不能出声。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嗓音在水面之下响起。

金木水火土,外加天王星海王星,你认出来了吗?至于人马是个什么东西我还需日后好好同你解释一番。

再仔细听,那声音便越来越近,仿佛凑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一般。

它们平日里见不到对方,是很孤独的,可是发光发亮是它们的职责,不能因为想见面就擅离职守呀。

这句话颇有些童真意趣,云殊华听罢不免好奇,遂循着那道声音的来处看去。

涌动的波纹下,一个面容昳丽的少年正对着他笑。

甫一看到他的长相,云殊华顿时毛骨悚然,思维停滞半晌。

这,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可说是他又不完全尽然,那少年言语行事与他有些不同,眉目间也藏着抑制不住的疲惫。

水中的少年到底是谁?

思索间,那片小舟已经向更远的地方漂去了,云殊华稍稍平息心思,眼前隐约出现一座江心洲。

那江心洲不大,其上一棵盘虬结根、古朴巨朔的菩提树,有一蓝衫男子坐在树下,手握折扇,阖眸打坐。

云殊华想开口问询,却见蓝衫男子率先睁开眼睛,一双冰蓝的眸子同他对视。

你醒了。

那道视线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旁的人,云殊华向后方看去,只见天地白茫茫一片,都隐匿在厚重的云雾中。

你们人世间不是有句俗语叫作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些都是天经地义之事,我说的对吗?

男人静静地看着他。

云殊华无法回答,只好听他继续讲话。

我知道你现在无法开口,可我想你应当也是同意的,你改变了一些东西,就要为其作出相应的代价。

我有时不能理解你所做的决定,倒是很想问问你,值得吗?

蓝衫男子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仿佛并不在意云殊华能否听得懂,只盯着他说模棱两可的话。

是我忘了,我原以为你还能同我一起说话的。

他幽幽叹息,手中折扇开合:你是这场棋局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但愿这次,你能将它下得更好。

今日不是你我交谈的最佳时机,待到尘埃落定,你我再来此地探讨一番吧。

云殊华听得云里雾里,正想办法打算问个究竟,却见那男人折扇轻摇,那叶小舟顺着急湍直下,冲入瀑布之中。

等等──

一声惊呼,他扶着床边坐了起来。

四时寂静,月华如练,屋中漆黑一片。

云殊华捂着心口喘息一阵,意识回笼,他想起自己这是在禺城的客栈中,今夜同师尊放完天灯后,心情不佳,便早早回来歇息。

再去回想自己做的那个梦,又忘得一干二净。

怔神间,清脆的玉击声响将他唤醒。

云殊华看过去,只见那串风铃花玉坠碎了一朵,好似在诱他拿起一般。

他将那玉坠子贴近耳际,听得江澍晚微弱的声音传来。

殊华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小可爱疏星灌溉的营养液!3

第27章 所藏者赤

短短四个字,顿时让云殊华如遭雷击。

自今夜与江澍晚走散后,二人便再也没见过面,回客栈时云殊华还曾有意向好友屋中瞧了瞧,但见窗牖片漆黑,他那时还以为江澍晚早已熄灯入睡了。

孰料他根本就没有回来。

云殊华捏出一个小小的法诀,将其中朵风铃花震碎,试探地开口问:澍晚,你在哪?澍晚?

半炷香过后,无人应答。

他迅速披衣下床,推开屋门踏上长廊,嘭地一脚将好友的房门踹开。

只见屋内整洁有序,江澍晚黄昏时换下来的衣物还安安静静地挂在床前,唯独人不见了。

云殊华心中懊恼自责,重新将身上的风铃玉坠拿起来看了看,江澍晚依旧没有给他回应。

想必澍晚是被人掳走,情急之下才借着玉坠向他求助。可是谁会趁上元节混乱之际将个没有任何特殊身份的中域弟子劫走呢?

除非澍晚身上有什么东西是那贼人所需要的,抑或是他想利用澍晚。

云殊华稍思索,忽然有了些眉目。

江澍晚入道修短短几月,术法道这方面虽还做不到制敌自如,但他早已是道行颇深的魔修,若是寻常的修道者,定然不能轻易将他控制住,且他从玉逍宫逃出后,身份直掩藏得很好,此番将他绑走的人,定然不是五域五山的修士。

那便只有个可能,他被魔修抓走了,说不定还是玉逍宫的人!

难不成真的要重新回那个地方吗?

想到这个可能,云殊华倍感失落,假若真是这样,澍晚应当是没有性命危险的,傅徇命人将他抓回,只不过是希望澍晚回去安安分分做继承人,随后再将他引回去。

可是傅徇明明答应过他,不再干涉他的决定,又何至于利用江澍晚诱他重回玉逍宫?

云殊华左思右想,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与其在这里胡乱推测,不如在禺城各地四处搜寻一番,说不定澍晚此刻就在城中。

寅时未至,他顶着潮湿的露霜在禺城的大街小巷上寻找,各处庙宇楼阁、甚至可供打尖的酒楼都去了个遍,自然是徒劳无果。

天大亮时,云殊华垂头丧气地回了客栈,手里还紧紧握着江澍晚昨夜赠与他的玉坠。

殊华,你今日清晨去了哪里?!快与我上楼。

甫一看到他登上二楼,赫樊便匆匆迎上来,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后,又突然噤了声。

殊华,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的少年发丝沾着露水,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杏一般的眼眸红彤彤的,瞧上去委顿不已。

赫兄,云殊华牵住他的衣袖,六神无主道,澍晚他不见了。

澍晚不见了?

赫樊双目圆瞪,不可置信道:昨晚我们分别后,你二人不是一同上街去逛灯会了吗?

是,我们先是去了茶楼,待到河边放灯时便相携去了大街上,云殊华蹙着眉回忆,他后来说要去首饰铺逛逛,随后我们便走散了。

那你昨夜逛完灯会是自己人回来的,随后便再也没有同他见过面了?赫樊紧接着问。

是,我是自己个人回来的。云殊华想到昨晚放完河灯后自己同景梵道别的场景,不由得闭了闭眼。

赫樊眸中闪过责备之意,指责道:你为何只顾自己,那河灯放得有多好看,便是连同伴的安慰都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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