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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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小声喊顾俞,吃早餐了。

顾俞微蹙着眉侧躺在被子里,尽管光线不好,陶嘉仍然觉得他的脸色很苍白,似乎还带着一点病态的嫣红,唇色也淡得一塌糊涂。

听见熟悉的声音,顾俞闭着的眼缓慢睁开,看了一会儿床边的人,低声说:土土。

陶嘉担忧道:哥哥,你的嗓子好哑。

他突然无师自通地想到了什么,伸手在顾俞额头上碰了碰,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顾俞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安慰陶嘉:没事,喝点水就好。

陶嘉认为不太行,他想起家里还有发烧感冒药,但必须得饭后吃,于是把自己煮的面端到顾俞跟前,邀功似的紧张看他。

顾俞顿了顿,抬眼道:土土自己煮的?

嗯,陶嘉捧着碗,眼巴巴说,你生病了,我要照顾你,像你照顾我一样。

顾俞忍不住笑了一下,眉眼温柔又生动:这么厉害。

陶嘉有点不好意思,把碗朝顾俞的方向递了递,谦虚道:你尝尝好不好吃。

顾俞接过来,低头看了眼碗,水放得有点少了,都被面条吸了进去,现在瞧起来不像是煮面,倒像是干捞面。

顾俞很淡定,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似的,夹起一筷子面吃进去,简单品尝了一会儿。

嗯,没放油,也没放盐。

名副其实的白开水煮面条,还加了个鸡蛋。

在陶嘉期待的目光中,顾俞放下碗,轻声说:很不错。

真的吗?陶嘉又有点怀疑自己,他看看碗里颜色寡淡的面条,伸手要去拿顾俞的筷子:我尝一下。

顾俞微微一避,无奈:土土,我感冒了,不能和你吃同一碗面。

陶嘉乖乖道:好吧,那我去给你倒杯水。

生病的顾俞看起来比平时脆弱很多,陶嘉忙前忙后,给他找了退烧药,又去喂石头吃龟粮,回来再把顾俞吃面的碗洗了,直到肚子咕咕叫,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土土,顾俞坐在沙发上,怀里是陶嘉充好电的暖手宝,闻声蹙眉,你还没有吃早饭?

我陶嘉不知所措,试图撒谎:我吃过了。

话音未落,肚子又大叫了一声。

陶嘉:。

旁边阳台上伸脖子吃东西的石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顾俞站起身来,开始挽袖子:我来。

陶嘉没能阻拦住,顾俞已经进了厨房,熟练地架上平底锅,顺带还瞥了一眼洗手池里几只鸡蛋的尸体,和碎了一灶台的蛋壳。

陶嘉的脸逐渐发烫。

顾俞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陶嘉留下来的残局,从冰箱里找了只圆圆的马铃薯,去皮切块,做了个马铃薯煎鸡蛋,多余的马铃薯块炸成黄金小薯条,给陶嘉当零食。

陶嘉照例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馋得不行,感觉这份早餐比自己煮的面条香多了。

顾俞的动作似乎比平常要慢,陶嘉奇迹般地注意到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哥哥,你的病还没好,中午我去点外卖吧?

嗯,顾俞轻轻应了一声,将马铃薯煎蛋倒进盘子里,又说,吃完午饭我送你去学校。

下午陶嘉有课,但他皱起眉,拒绝道:不要。

顾俞倒薯条的手停下,询问:怎么了?

陶嘉认真道:你生病了,要在家休息。

不碍事,顾俞说,我送你去了学校就回家休息。

陶嘉才不信他这番话,依顾俞的性格,肯定会偷偷跑去公司干活。如果是普通感冒也就罢了,但陶嘉直觉顾俞现在状态十分不好。

虽然顾俞掩饰得几近完美,但陶嘉依旧能发现他眉目间细微的疲倦与忍耐。小小的感冒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压在了顾俞的身上,并且似乎随时能把他摧毁。

陶嘉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

就在这个时候,顾俞一手端起平底锅的身影忽然不易察觉地晃了一下,很快又稳住。陶嘉从凳子上跳起来,焦急道:哥哥,你要晕过去了!

顾俞语气里有些无奈:没有,只是

我要去找刘医生,陶嘉急得团团转,他肯定可以治好你的。

土土,听我说完!顾俞稍微提高了一点嗓音,他一手撑在洗碗池边上,用力使得指节泛白,等那阵不适的眩晕过后,顾俞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

陶嘉站在他面前,像是做错了事的学生,神色无措又惊慌,浅琥珀色的眸子睁得大而圆,紧张得不行。顾俞瞧见他的模样,心内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哥哥,我没等顾俞开口,陶嘉突然不安道:我说错了,不是刘医生是吕医生。

顾俞怔了一下。

我好像记错了很多东西,陶嘉低着头,他的声音很小,落进顾俞耳中却字字清晰,日记上写着的,吕医生都告诉我了,我的病变得很糟糕,开始遗忘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抬起眼,安静地看着顾俞,说:哥哥对不起。是我让你生病的,我还让你这么难过。

这个瞬间,顾俞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陶嘉自始至终都没有被瞒在鼓里,也对自己的病情十分清楚,也许在所有顾俞察觉到异常的时候,陶嘉自己内心也很惊慌。

他的小恋人只是把一切不安都藏在无忧无虑的表面下,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快乐和宁静,试图让两个人的生活变得更寻常一点。

就像顾俞自己所做的一样。

陶嘉一直聪明得让人心疼,而他不应该忘记了这个事实。

土土,顾俞的手从洗碗池边松开,很轻地将陶嘉拥进怀里,低声说,生病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说对不起。

他顿了顿,又道:我才需要给你道歉。

陶嘉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神不解。

我难过的时候,也应该告诉你。顾俞的呼吸清浅,两个人挨得很近,陶嘉有点想亲他,又顾忌着会传染的感冒而左右为难,他听见顾俞道:

之前没有和你说是担心你会被自己气哭。

看起来确实很像陶嘉会做的事情,他不服气地离开了一些顾俞的怀抱,生气道:我才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哭的人。

顾俞的手环在陶嘉腰间,掌心被毛衣上温暖的小球刺得微痒,却抱得更紧了点,说:嗯,土土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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