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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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走进来的顾俞听见这话,稍稍顿了一下脚步。

哥哥!陶嘉很熟悉他的脚步声,立即扭过头来,高兴又委屈地说:我和两只乌龟都被人抓到警察局了。

顾俞摸摸他柔软的头发,注意力转移,语气疑惑:怎么染了这个发色?

陶嘉原本的发色偏深褐,在阳光下会呈现出金子般的光晕,现在变成了明亮一些的浅褐,还剪短了,细碎的发丝在耳边显得很活泼。

陶嘉鼓起嘴,告诉他:我要和土土长得不一样。

顾俞再看了看小男友身上不伦不类的土黄色大衣:

把人领回去的路上,顾俞在深刻地反省自己。

陶嘉对于土土的想象愈发变得离奇,已经快要超凡脱俗,变成非自然事件的程度,他究竟需要怎样做,才能把小恋人野马般脱缰的思路拉回来呢?

顾俞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回公寓的路上,两个人顺便带着乌龟去吃了顿饭,之后,顾俞趁陶嘉洗澡的功夫,给陶先生和唐女士打了个跨洋电话。

接电话的是唐女士,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疲倦:喂,小顾?

伯母顾俞开口说了两个字,停顿片刻,又道:唐阿姨,最近土土的身体情况想和您说一声。

叫伯母吧。唐女士在那头笑笑,语气轻和:我和土土的爸爸失职,工作忙到现在也没回去看过他一眼,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顾俞垂下眼睫,说:不辛苦。

土土这几天做了一次身体检查,几项指标正在回归正常值,最近的记忆力也变好了点,头痛和眩晕的症状没有再出现过。

唐女士精神一振,高兴起来:真的?那土土是不是快好了?

据医生讲是的。顾俞用鼠标划动页面,点开万斯回复他的邮件,里面也对陶嘉的检查报告做了分析,得出病情正在好转的结论。

不过土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误解,顾俞又道,他认为自己不叫土土,如果伯母要和他通话,也许需要耐心引导。

唐女士一愣,忙仔细地问了问,忧心忡忡起来:记忆障碍我和他爸爸请个假回去看土土吧。

嗯,顾俞的嗓音低了下来,如果可以,土土应该会很开心。

他昨晚上发现小恋人抱着日记本孤零零坐在床上,怎么哄也提不起精神来,最后才不情不愿地告诉顾俞,他害怕土土回来占有自己的东西。

顾俞那时感觉疼痛从心脏密密麻麻泛到指尖,都是一抽一抽的疼。

哥哥,陶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了,抱着脏衣服站在不远处看他,你可以去洗澡了。

顾俞起身:好。

你看起来也很难过,走过的时候,陶嘉扯住他的袖子,抬眼道,哥哥,你也在因为土土的事烦恼吗?

顾俞停下脚步,牵住陶嘉还带着湿润水汽的手,低声说:对,在为土土烦恼。

不要理会他了。陶嘉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和顾俞道:我刚刚仔细思考过了,要是土土哪天潜入我们家,要把我偷走,我们就报警把他抓起来,像今天我被抓一样。

顾俞觉得好笑:行,明天去买根木棍放在卧室里。

陶嘉点头,谨慎比划:要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等顾俞去洗澡后,陶嘉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去阳台关好了两只乌龟的恒温缸,检查石头的状态依旧健康活泼,然后回卧室刷牙洗脸,准备睡觉。

走廊尽头的浴室传来轻微的水流声,陶嘉踮着脚关上门,跑到书架旁,熟门熟路地取下顾俞的日记本。

里面是顾俞之前会每天写给土土的往事回忆,自从陶嘉提出反对之后,顾俞就没有再在上面写过东西,因此都是以前的记录。

陶嘉早把每一篇和土土有关的日记背得滚瓜烂熟,但还是忍不住要去看看,顾俞究竟有没有偷偷写过东西,顺便背背土土的有关信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陶嘉捏着日记本,看上面顾俞如人般清隽的字迹,依旧很酸。

但这种酸又和以往有了些许不同,陶嘉今天翻日记的时候,看着好几篇顾俞记载的土土故事,脑海中竟然神奇地浮现出了活灵活现的场景。

【土土不喜欢的地方:游乐园】

【有一年生日在游乐园度过,土土在鬼屋里被扮鬼的工作人员捉住,困在纸箱做的小棺材里呆了一个小时才被找到,后来土土连续做了半个月的噩梦,再也不愿意去游乐园。】

昏暗阴森的鬼屋,忽闪忽灭的油灯,四处绊人的假骨头,猛地窜出来的恶鬼。

陶嘉尖叫着被鬼抓走,丢进了一个形制逼真的小棺材,里头甚至还有陪葬的纸衣服。

棺材板没有完全合上,但太重了,似乎又被某个地方卡住,陶嘉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推开它出来,哭出来的眼泪快要把道具棺材淹没。

后来他听见有人喊土土,在棺材缝里瞧见满头大汗的顾俞跑过来,一脚踹开那卡住的棺材板,伸手把满脸鼻涕泡的自己抱出来。

没事了,土土。还小的顾俞胳膊很瘦弱,抱着陶嘉不住往下滑,轻喘着气安慰:不要哭,不许哭了。

陶嘉捧着日记本,觉得鼻子酸溜溜的。

哥哥好蠢,这明明是自己的故事,怎么写进土土的日记本里了呢?

他把日记本放回书架上,调整了一下情绪,决定打扫房间来分散注意力。

卧室里不脏,但稍微有点乱都是陶嘉乱放乱扔的东西,顾俞通常会每周周末整理一次,但这个周末忙着开会,没来得及收拾。

以前最讨厌扫地和收拾屋子的陶嘉开始摆正书桌前的小零碎。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房间里。陶嘉无语地拿着个厨房专用的舀盐小勺,深深地认知到顾俞整理家里的不容易。

把桌面的东西清理归位后,陶嘉又弯下腰,拉开抽屉。

拉开,关上。

再拉开。

陶嘉盯着里面仅剩的一盒套套,困惑吐槽:怎么还没有用完啊?

他隐约想起这玩意儿是很久之前买的了。

也不多吧。陶嘉索性坐下来,晃晃盒子,蹙眉:还有几个,不会过期吧。

他捧着这玩意儿沉思片刻,下了决定:今天用完,明天提醒哥哥去买。

话虽然是这么放了,陶嘉继续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脸就没出息地烧起来,想了想,站起来准备去把卧室的吊灯关掉。

在明亮的地方做,陶嘉觉得自己会羞耻到晕过去。

手指都碰到卧室灯开关了,却又倏然顿住。

土土有时候很害羞。顾俞曾经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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