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 2)
萧放刀别过脑袋:照常便是。
对方只得妥协:好。
他躬身垂首,从袖中取出一条被沉香浸染过的茜红发带,替萧放刀挽起迤逦在地的乌发,然后轻手褪下她的外裳,打开医匣。
因只着一件单薄中衣,她的身形更显消瘦峭刻,他不由微微失神。
见银针将要刺入穴脉,风符立时上前一步:宗主,既要准备闭关,我现下便将许垂露送去弟子房吧。
不必。她淡淡道,之前传音入密,我已命她与我一同闭关。
风符还未反应过来,愣道:什么?她不会武功,如何能闭关
水涟只呆了一瞬,面上便起了悲愤之色,他忍下泪意,瞪向风符:傻子,宗主是说今年无需我二人守着了。
静室内陷入死寂。
萧放刀脑仁发疼。
她未在二人面前明说便是怕这场面发生,结果他们的反应比自己想得还要夸张。
许垂露并非正派内应,门中也搜找不出其他眼线,他们约莫是玩累了这种把戏几次三番一无所获,既耗时费神,也折损人力。萧放刀温声解释,今年这般平静,他们怕是在琢磨其他法子,这段时间不会安宁。你们要好好看顾宗门上下,就莫为我闭关之事分心了。
水涟执针之手有些颤抖:可是
这么浅的袍子,沾上眼泪可就不好看了。萧放刀笑着哄他,你们也都大了,两位堂主怎么能总是做这种丫鬟的活?
风符把头埋下去,咬牙道:是我们无用,无法助宗主修炼。
我不需旁人来助。她声音虽轻,却内蕴果决,只要有个能收拾屋子、应我召唤的人就够了。许垂露来路不明又不会武功,放进门众反倒碍事,就留在这里物尽其用吧。
水涟幽幽睨了一眼魂游体外的昏迷女子:是,宗主绝不是因为对我们不再亲近才做此决断的。
萧放刀知道自己此举必会让这敏感的少年心生疑虑,但她还有些更重要的考量。
开始吧。
铜炉中道香大盛。
它发挥着清气、净神、澄意之效。因经脉遭封,内力消退,五感较平时纤敏数倍,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在她凡体与神思间荡出赫赫濯濯的纹縠涟漪。
这是洗髓伐骨、生死涅槃的无声序曲。
风符与水涟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在萧放刀阖上双目后,他们屏息蹑足,退出屋舍。
许垂露隐约中听到了脚步声。
她知道这里不该出现脚步声,尤其是这种比锁链曳地还要拖沓沉重的闷响。
那声音绕着她游走一圈,然后往远处、往地下渗漏而去。
彻底恢复清明时,已是暮色四合的黄昏。
周围光线昏暗,窗格透出几道暖色的夕阳余晖,为许垂露带来一点视物的便利。
她身上盖着冷香漫溢的棉被,嘴里留着中药清苦的余韵,四肢仍存几分封穴留下的麻痹与酸软。而当她抬头,看到却是罕见的浅黄色的体力进度条35,已经过半了。
[宿主,恭喜您完成任务。]
【这任务应该叫『解锁新的死亡方式』吧。】
这数字给了她加大活动幅度的勇气,她掀被坐起,视线范围从朴素的木制平棊扩展到房柱、窗棂以及一系列家具陈设。
她苦笑一声。
【所以,这里还是攸心居啊。】
[当然。不过,您希望这是哪里?]
乍醒时,这雕花架子床给她一种下一秒就会有人扑上来喊小姐,您终于醒了的错觉,但现实很快就把真相冷冰冰地甩在她脸上。
她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卑微
【等等,刚才发生了什么?萧放刀和我说了什么?我现在算是绝奢堂弟子了么?】
朝露复述了萧放刀的发言。
许垂露脸色逐渐僵硬。
【你的意思是她拉着我一起闭关?就在这里?】
[是的,她已经允许您留在她身边。]
许垂露已经疲于纠正朝露的用词,她撑起身子下了床,踩着布靴往静室中央走去,却见寂静的正堂空无一人。
炉壁尚有余温,香灰里还能窥见一点星火,说明人应是刚走不久。
许垂露突然想起了睡梦中听到的脚步声但是没有门扉开合的异动。
【如果那是萧放刀发出来的,她应该没有离开这间屋子。】
许垂露手抵下巴冷静推测。
【我记得,那声音似乎是往下】
[您要去找她吗?]
【找不到她就出不了门,她要是闭关个十天半月的,我难道要待在这饿死么?】
朝露停顿了一下,提醒道:[传闻,武人闭关时如被打扰,轻则内息紊乱,重则走火入魔。]
她步伐一滞。
【没没这么严重吧,况且,明天才是初七啊。】
[您先找到位置再决定不迟。]
静室虽大,却很空阔,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除床架外,就只有一方软榻和数个矮几,至于那几面高大厚重的木柜,她觉得萧放刀应该不至于跑到这里面闭关。
【只能是暗室了,就是不知道入口在哪里。】
她趴在软榻旁边,伸手去探侧面与榻底是否有什么凸起物,结果摸出了几根长而细软的头发。
黑色线团蜷在她掌心,许垂露先是凝神提取了新质,然后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低笑。
【快看,朝露。】
【原来天下第一也会掉发啊。】
第7章 .抱得很紧
身为AI的朝露自然不能理解她这份微妙的喜悦,毕竟它是不会有这种烦恼的。
软榻这边唯一的收获就是那几根头发,许垂露爬了起来,拍了拍衣襟上沾染的灰尘,手指往下滑时无意间触到了腰侧的系带。
【这好像】
结的系法与自己的习惯有明显差异,也就是说,她的衣衫被解开过。
【恐怕被搜过身了好吧,被美女摸过不算吃亏。这下他们总算相信我是个身无长物的良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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