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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流花当场死亡。

[恭喜您获得新质:木。]

系统提示响起时,许垂露顿时感到一股被掏空的晕眩,她扶住桌沿勉强支撑,没让自己一头栽进土里。

何成则终于忍无可忍。

他蓦然从主位站起,冷笑道:萧放刀,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垂露一怔。

糟了,她顾着让萧放刀帮忙,忘了这地方乃是敛意山庄聚义堂,议事之地,招呼不打一声就突然动武,尽管是对一朵花出手但那也是十足十的挑衅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解释,却听见萧放刀无辜又欠揍地道:怎么?

嘶,她爬不起来。

你纵要与这位姑娘商议如何让我快点死,也不该在我眼下说得如此大声罢?何成则踱步而来,目光落在如流残骸上,还有这花当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

误会大了。

许垂露叫苦不迭,这人要听也该把话听全了才是,为什么要靠关键字自行脑补?很不严谨!

眼下她再顾不得什么脸面礼节,只得移开花盆,与何成则正面相对:宗主并无此意。

对方脸色虽不好看,却未对一个普通弟子动怒:许姑娘有何解释?

我方才是说我快要死了,宗主闻言发怒,才毁了我的花。

他皱眉道:你

您有所不知,我根骨不佳,自幼多病,宗主授我无阙之后,我承不住这门功法,常觉心力不足,方才我又感五脏剧痛,便央宗主为我调息,又怕她不应,只好说自己快要毙命,以求垂怜,谁料

谁料她冷酷无情,还摧花吓唬人!

她用愤懑的表情补全了未竟之语。

原来如此。

许垂露的话,何成则只信了三分。

这姑娘瞬息之间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并非作伪,的确似遭某种功法反噬所致,但显然还未伤至性命。

至于萧放刀对她的态度

教她无阙,又带她随行,自然视她为亲信之辈,若她真因无阙受害,能苟活至今,萧放刀必已救她多次,不可谓不爱重。而许垂露虽为弟子,言辞行止却不见半点卑谦恭顺,萧放刀已宽容至此,她竟还在自己面前出言无状、诋毁尊师,萧放刀却既不否认,也未降惩,简直是纵容无度。何成则又思及两人共乘一骑的情景,更是笃定。

人前尚且如此,人后该是何等恃宠而骄。

萧放刀此前神色犹疑,明显是对他的提议有所意动,岂会突然变脸。倒是在与许垂露交谈后恼而毁花,不无可能。

他恢复平静和悦之色,对萧放刀道:徒弟病情要紧,萧宗主莫要置气,和谈之事可改日从长计议。

许垂露暗松一口气。

又听他吩咐身侧侍卫:领两位贵客去叶园休息。

萧放刀微笑:多谢体谅。

在何成则看来,这笑多少含了些苦涩无奈,而许垂露看得分明,她笑得真情实意。

作者有话要说:老何,虚假的盟主,真实的磕学家。

第76章 .雾里看花

侍卫引两人出聚义堂, 往西侧内院走去,许垂露气力不足,只能很不体面地被萧放刀扶着走, 走出数十米,她忽而转头回望,频频蹙眉。

她虽有些头晕, 却还没到完全糊涂的地步。那么大一个水涟呢?他不是应该和她们一起走么?怎么不见人?

而她见萧放刀步履从容, 并无意外, 便暂且压下疑虑,专心行路。

前头那位黑衣黑脸的侍卫一言不发, 因顾及两人的速度只能放缓脚步, 硬是将宽阔石道走出股黄泉路的诡异险恶来。

终于,三人抵达叶园, 侍卫在距其一丈处便停了脚步, 他抬首望向拱门上刻着叶园二字的牌匾,抱拳一揖, 转身离去。

许垂露怀疑自己眼花了,他对着空气行什么礼?而且还未抵客房,谁知这叶园里面该怎么走,又不是鬼门关, 那位老兄跑得这么快作甚?

两人在冷风中伫立了片刻, 许垂露恍惚中嗅到一阵花香。时值冬日,又处西北,园中尽是松柏榆樟, 不见花迹,何来花香?

很快,她便知这香气的源头是何一位紫衫绛纱的妇人。

妇人容颜昳丽得惊人, 纵是此类过分浓艳的色彩也压不住她的风华,她挽着那片款款浮动的绛色绡纱向两人所在之处走来,令花香为美人让行。

此情此景让许垂露蓦地生出一丝熟悉,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别处也见过这种轻盈柔软的布料,只是那时的是冰绡!她再次打量妇人的五官,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若面前这位是传说中的叶夫人,那么她与玄鉴所见的少女必是二小姐本人了。

可是,怎么可能?

叶窈脸上温和有礼的微笑在瞥见许垂露半死不活的颓态后倏然散去,她急急走了几步,蹙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许垂露刚要答话,便听萧放刀客气一笑:不妨事,死不了。

叶窈面色稍缓:这位姑娘需要休息,我领你们过去。

有劳了。

两人交谈并无剑拔弩张之气,盟主夫人也不曾对两人多加打量,只以寻常待客之道应对,许垂露还未想明白那少女究竟是何来头,便已被稳妥地引进了一间暖和干净的厢房,安置在一方柔软舒适的软榻,又被喂了碗益气滋补的参汤,算是恢复了三成。

叶窈亲自忙活,身边一个侍女也没有,许垂露心惊胆战,愧不敢受,待她停下,忙道:多谢叶夫人

叶窈略一弯唇,学着萧放刀的语气道:不妨事,累不着。

近日庄中来了不少客人,夫人事务繁忙,不必为我们耗费心力。萧放刀将药碗递还给叶窈,语中含婉拒之意。

两派恩怨我管不着,你们进到叶园,无论是人是鬼,我皆会悉心招待。她扬了扬眉,我看许姑娘暂无性命之忧,眼下更需安静歇息,便不叨扰了。

叶窈轻轻带上门扉,走得利落。

许垂露见人走远,猛然坐起,先警惕地环视一番四周,才压低声音:水涟去哪里了?

他进不来。

为什么?

萧放刀蹙起眉尖,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是作罢,耐着性子解释:叶园乃叶窈所属,在何成逸活着时便是这样,男子不得入内,擅自闯入者将被视作敛意叛徒来处置。

还有这种规矩?这是她的住处么?

她与何至幽还有叶家旧属都住在这里。

许垂露扶着下巴思考片刻:没有何成则?

萧放刀笑了笑:除非他不是男子。

她若有所悟。

刚才那个侍卫在叶园前行礼,说明庄中之人对叶窈十分尊敬,如果她只是前盟主遗孀,恐怕得不到这么大的尊重,可是,如果她只是被迫委身小叔的嫂夫人,旁人亦不会对她如此重视,先前苍梧说他们没有孩子,看来就是因为这对夫妻根本就是有名无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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