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2 / 2)

加入书签

难道你有?萧放刀眯了眯眼。

不错。

萧放刀淡淡一笑,显未当真:说来听听。

那可不行。她扬眉道,这是我唯一的筹码,必须要在得到我需要之物后才能给出。

你要什么?

第一,无论输赢,都要活着,第二,信我。

萧放刀不由失笑:这样蛮横的要求,谁会应你?

许垂露肃然道:你最好应我。你的办法固然有理,但那是建立在何成则信守承诺的前提上,你死之后,无阙存灭不就由他来定了?他得不到无阙,却有可能借此名头为己谋利,即便他允诺暂时不对绝情宗出手,但对一个死人的承诺又能维系多久?李观主让你废明离观而建绝情宗,或许不仅是为了无阙,也是为让敛意山庄受到掣肘。

她确有此意,只是

所以你还有许多事要做,眼下绝对不是赴死的好时机。

萧放刀低首便见对方因这番长篇大论干皱泛白的唇瓣,一时觉得己无端给世间、给旁人添了许多麻烦,生亦如此,死亦如此。这可真是令人惭愧。

她知道,许垂露说的办法,极有可能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幌子,一份让她留有求生念头的缥缈希望。她说己的决策以信任何成则为前提,许垂露的办法何尝不是如此?

她要的甚至不是信任,是更加奢侈的偏信。

我应不了。

最终,许垂露得到是这四个字。

我就知道。她讽笑一声,宗主怎么可能

但我会竭力保全己。萧放刀道,我并没有那么想死。与其相信旁人,不如信我己和我的剑。

许垂露心绪因她的话起伏不定、上迂下转,听到这句,才终于安定下来。

这就够了。

明明是如此简单的事,明明是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该有的本能,她却耗费了这么多心力才得到一个尽力而为的承诺。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积怨爆发,许垂露觉察到己视线略有模糊,有什么温热湿润之物正要从她眼中泄出

不行,她怎么能在萧放刀面前落泪?!

惊惶之下,她当即扬袖弃伞,两手紧紧抱住萧放刀中腰,将脸埋在对方肩头。

萧放刀的四肢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甚至因无暇运转内功,只能任由雨水扑面。

她怎会突然有此惊人之举,难道是好言相劝不成,打算耍赖么?

你怎么不早说?居然让我给你撑了那么久的伞许垂露闷在衣料里的恨声抱怨她左肩传来,我、好、累!

竟是因为这个。

萧放刀垂目瞟了眼地上脆弱轻盈得不堪一扔的破损纸伞,忽然对许垂露的柔弱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于是她抬臂轻轻回抱住这位因撑伞太累而当众撒泼的娇蛮女子,安抚道:对不起。

不远处,怕两人初来乍到不知贮伞之处,故特意携伞相送的苍梧:嘶。

作者有话要说:许:我机智地挽回了颜面。

我:不,你没有。

第98章 .秘而不宣

决斗的日子定在腊月十五。

消息刚传出时, 许多武林人士压根不信,只当是什么武痴编出来的瞎话,直到敛意张挂布告, 宣布盟主何成则决意与萧放刀公开一战,以平旧日恩怨。

他们对外称这是一场切磋,唯两人心知肚明, 他们不会点到即止, 只会不计生死。

闻此消息者大都十分困惑, 武林盟与绝情宗的仇怨在五年前最盛,只是五位掌门仙逝令各派元气大伤, 几个新掌门暂无力与无阙新主相抗, 否则必不会任萧放刀嚣张又安稳地活到现在。数载韬光养晦、只为今朝复仇的故事固然大快人心,但也太突然了些。

难道近日盟主与萧放刀之间又添新仇?

腊月十日, 坊间传言萧放刀打伤了何成则属意的佳婿, 声称一伤一残才好相配,此举激怒盟主, 故誓要与她一较高下。

腊月十一,传闻萧放刀所携的一位部下试图勾引二小姐以刺探山庄情报,被何成则抓个正着,将之打得半身不遂, 萧放刀护短心切, 冲冠一怒,两人当即宣战。

腊月十二,风向又变, 道何成则偶得秘籍,功力一日千里,但代价是加速衰老, 有人见他一夜白鬓,所以才急着处理萧放刀和为二小姐纳婿

够够了。水涟险些将刚咽下的药咳出来,这些人都在胡扯什么?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根本无须特意去听,在外待一阵,什么风言风语都往耳里钻,我挑的这些已算是靠谱的了。苍梧不以为意,你现在感觉如何?

水涟咬牙道:十五当日我要去盼天原,这两日

我同你说这些是让你莫太紧张,这不利于伤势恢复。苍梧道,你这情况要下地观战,还是躺下做梦更快些。

我实在无法不担心,宗主什么都没告诉我,也不知玄鉴到了哪里

此处还痛么?苍梧一掌按在他肩胛骨,打断他的自怨。

水涟吃痛皱眉:还有些痛。

那就忍着。苍梧沉声道,我施针时会更痛,这法子见效快,但常人捱不住便会晕死过去,一旦意识涣散,就前功尽弃了。

无事,我忍得了。

嗯,你别去管身上变化,只消维持清醒即可,我会继续同你说话,免你太过焦虑,你有什么想听的?

水涟心说不用,又非垂髫稚子,何须通过这种办法抑痛?

然而苍梧神情严肃,他不敢违抗医者之令,只得道:什么都行,关于绝情宗的或是那些不着边际的江湖闲话也行。

苍梧想到什么,挑了挑眉:好。

她展开针包,一手夹起三根,在火上燎过一遭便刺入对方胸口几处穴位,屋中仍熏着开郁散结的安息香,微微辛辣之气沾上伤口愈是灼得人痛意延绵。水涟也算历过大生大死,但苍梧施针手法并非是外物所致的锐痛,而是极为消耗精神的闷闷长痛,令人心口沉坠钝麻,几乎不能凝神。

别想伤势的事。苍梧提醒道,前几日落了雨,你记得吧?

呃是。

那天我出门时候,雨势尚小,在路上见到一桩妙事。她指腹间又捻起一针,有两人在自家门前为一事吵了半刻,原本互不相让、情绪激动,后来终有一人不愿纠缠,扔了伞抱住对方,那人也忘了先前对峙时是如何冷漠坚定,没有半点原则地与她抱在一起,神情愧疚。

水涟苦笑:想不到苍大夫不仅有听坊间传言的闲情,还有观夫妻吵架的雅趣。

哦?你觉得这两人是夫妻?

不是一对怨偶,还能是什么?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