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 2)
这一抓他才发现景予有多瘦,腕骨伶仃得像还未长成的少年。
随着他的动作,景予的袖口往上捋起了一截,露出一截同样细瘦的小臂。
他拽着景予往人少的地方走,景予有点懵。
怎么怎么,带他去见谢知安吗?
他不是很想啊喂!
分手就要断干净是替身的职业修养,藕断丝连这样是违背职业道德的!
但是周度有点出乎他意料,都走到了花园尽头了,还是没有看到谢知安。
谢知安放鸽子了?
景予乱七八糟迷惑地想着,然后周度松开了他的手,背过身去,松开西服外套,扯了扯领带,像是在冷静情绪。
更像是穿勒着了在透气。
景予。周度语气沉沉地开口,目光幽深地望着已经被墨色染了半边的紫蓝天际。
有些话我早就想要对你说。
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不,或许你真的不知道,毕竟你那么爱他,爱得眼里都看不见别人。
这是什么糟糕的开头,景予直觉不太妙,试图跑路。
然而这个男人的背影死死拦住他的去路,还一边痛苦而自嘲地笑着,对他发出噪音污染,做着各种离奇的解读。
一开始谢知安带你来的时候,兄弟们都起哄要你喝酒,你喝不了酒,急得眼眶都红了。
谢知安说要代你喝,你心疼地把酒抢过来,忍着泪小口小口地喝光,然后强笑着对谢知安说没事的,你喝一点没事的。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谢知安走了什么狗屎运,能遇上一个这么心疼他的人。
啊,这,那其实是因为他很喜欢喝酒来着
那时景予为了把持人设戒了半年的酒,好不容易有机会喝一口还要被谢知安蹭,他都快气哭了。
其实景予酒量很好的,红的白的啤的气泡的,乃至超市门口打折批发的果味酒他都能来一点,爸爸曾说过他有行走商场的天赋。
不过喝酒对健康不好,再加上他穷,又做了谢知安的替身
林承是不喝酒的。
于是他就顺理成章地没有再碰过。
周度抒情的时候,景予还能分神去胡想着这些。
周度的情绪渐渐走到了高潮。
他猛地一甩外套,转过身,眼睛赤红。
为什么不是我?周度声音太急切,他抓着景予的手,胸膛都跟着震动。
是,我是不如李泯,可我也比谢知安好不知道多少倍吧?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美其名曰把你当替身,其实就是找个泄/欲工具,我不会啊!我要是喜欢你就只喜欢你一个,你缺钱我也有,你要红我也捧,为什么你找谢知安都不找我?
景予被他晃得有点懵,忍不住小声道:你,你慢点说我没听清。
周度:
他妈的,情绪过去了,再吼一遍状态都不对了。
他捏着鼻梁清醒了一下,告诉自己冷静。
好半天终于缓过来,周度再重复了一遍,谢知安到底哪里比我好,你选他都不愿意选我?
这是个伪命题。
他在选择谢知安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同时存在过周度这个选项。
事后诸葛有意思吗?
景予努力地咽着最后一口蛋糕,他突然觉得这蛋糕有点干,卡嗓子,于是艰难地鼓着腮帮子道:
啊,这可能是因为谢总不馋我身子。
周度突然寂静了。
也可能是因为我最需要的时候,他在,周先生不在。
景予诚恳地说。
不是替谢知安说好话,而是在陈述现实。
如果当时谢知安对他的要求不止是那一纸合约里的模仿林承,而是对他的肉/体有更进一步的想法的话,他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正因为清楚谢知安心有所属,所以他可以放心地躺在谢知安身旁,和他深情款款地说话。
因为反正他们俩都不会真的用心。
他由衷地希望解释清楚之后,周度能够放下执念,不要再缠着他制造精神污染了。
可很显然,在周度耳中,景予的话就犹如放屁,他听到的是自己自动转化后的谢总不会强迫我可你会你就是馋我身子而谢总和我是灵魂伴侣精神恋爱之类的内容。
周度显然更阴郁了。
景予快被噎死了,他急需进去喝口饮料缓缓,但眼前这人明显还不打算放过自己。
手还攥得更紧了。
景予抽了抽,没抽动,遂放弃。
是吗周度眼神空洞地喃喃,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是我的错吗
怎么感觉他马上要大喊古娜拉黑暗之神了。
这好像是黑化的序幕啊。
景予从未如此渴望过有人来捞一把自己。
这个人很快来了。
身形高大,衣着冷洁,面孔干净淡漠的李泯抓住了周度的后领,轻而易举地把他往后拽了半米。
不然呢?
李泯说。
第10章 还在当替身吗?
周度只觉得锋利的衣领楔住了自己的脖子,让他有一瞬间呼吸非常困难。
明明也不瘦弱的他居然就毫无反抗力地被人拎起来往后拖,姿态十分狼狈,周度哪被这么对待过,不禁心头火起,这才后知后觉将两句话衔接在一起
难道是我的错吗?
不然呢?
李泯,永远的矫情怪杀手。
周度恼羞成怒,还没来得及辨别这个声音是谁,就挥着拳头转过身去。
呼啸生风的拳头转到一半,景予感激而艰难地出声:咳咳李导,我咳咳咳得回去喝咳咳咳口水,谢谢咳咳咳您。
周度一瞬放成了慢动作,拳头顿了顿,动作轻柔放下去,和善地拍了拍李泯肩上不存在的灰尘。
泯哥,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帅气。他诚恳地说。
李泯目光微微下移,声音没什么起伏:回去吧。
周度松了口气,抬脚就要溜,又被李泯拽着后领拉了回去。
啊哎哎哎诶,泯哥,还有什么指教?周度一秒变脸,喜气洋洋地堆起假笑。
李泯面无表情:没让你回去。
周度:好的,他再也不动了。
景予感激地冲李泯点点头,压着喉咙小跑回了宴会厅里。
他的背影消失之后,李泯这才松开衣领,习惯般的要把手插进裤袋里,转瞬又顿住了,空握了握拳,又慢慢放下去。
周度极有眼色地掏出一块没用过的手巾,递给他。
李泯没接,只是垂眼冷漠地看着周度的手巾,远远斜下的夕阳给他的长眉打下深浓的阴影,遮住了眼窝,就好像是孤儿怨里给女主打的光恐怖反派专属。
他嘴角紧抿着,绷出冰块一样冷冽的弧度,不说话也透着极其强烈的嫌弃,总感觉下一秒就会将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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