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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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都觉得李家要完蛋了。

他们之中不少是依附李家生存的,李家掌权人的变动,对他们的影响犹如滔天巨浪与之小舟。

有些着急,但又不敢直问,怕触犯了李老爷子。

当中的老人没有再发一言。

没走多远,李泯跟上来了。

周围的不少人是刚到,还没有见过李泯。

见到他出现,无不是愕然。

李泯?

他不是,已经有近十年的时间没在李老爷子身边出现过了吗?

而这个近十年没在他们的讨论里出现过的人,今天沉默不言地站在了李老爷子身后,像一道他的影子。

有些脑子转得快的,甚至感觉到了悚然。

明明在他们的认知里,李泯是比李浪更离经叛道,更被老爷子嫌弃的角色。

可是他出现在了这个场合,站在了这个位置,而且是在老爷子说出了那样的一段话之后。

这其中包含的意思,就引人深思起来。

老爷子抬头看见了李泯。

他余光一扫,淡淡地收了回去,叙旧完了?

李泯低声应答。

表情不是太自然。

不过他一向没有什么让人看起来高兴的表情,李老爷子没当回事,只道:还疼吗?

李泯摇了下头。

嗯。李老爷子冷淡道,要听话。

李泯本该顺从意识地答应的。

可就在那一瞬间。

另一道声音也贯穿在他的耳道里。

你听我说。

你应该生气的。

别人让你难受了,不耐烦了,打扰你了,你都应该生气的。

要听我说。

于是他这一声应答便没有脱口而出。

别人让他难受了吗?

李泯想了想,好像也没有特别难受。

一点点痛。

可以忍。

可是他手臂的肌肉是紧的,不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而像是随时准备着防御一样的紧绷,似乎他正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他的大脑是木的,思考变得很艰难,从未有过的艰难,有什么事阻碍了他思维的运转。

行动的规划性降低了,在寻找目的地的时候,出现了短暂的茫然,忘却自己身在何处。

胸腔里闷。

最后这种感觉是不开心,他已经掌握了。

可他不知道不开心这种情绪出现时还会伴随着前面几种他之前没有经历过的并发症。

以前爷爷也惩罚过他,他没有不开心。

这次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见到了讨厌的谢知安吗?

他为什么讨厌谢知安?

因为谢知安对景予不好。

他还是

景予的爱人。

景予爱他吗?

可他对景予是那样轻蔑的态度。

景予会不开心吗?

这样周而复始地想下来,李泯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滞涩黏重了。

他走的时候没有给景予留下消息,景予会不会害怕。

会不会担心?

想到景予正在担心他的这个可能

李泯的胸腔又沉闷浑浊了一点。

爷爷的消息来得突然,没什么情绪,感觉不到愤怒,只要他当天之内回远云庄园。

爷爷没有限制过他的人身自由,因为知道他不会走。

那天是唯一一次例外。

他走了。

所以惩戒也是早就预想到的,李泯没什么抗拒的。

就是下意识地不想让景予知道。

所以他没有说。

李泯看着自己肌肉线条紧绷的小臂,陷入怔忪。

现在,他们应该正在进行后期的制作吧。

粗剪的方案他早就给了团队,即便是不用自己监督,他们也能快速地制作出来。

这两年,他在渐渐地把制作电影的经验交接给技艺娴熟的工作人员。

他毕竟是迟早要离开的。

不可能让一个团队没了他就运行不下去。曾经为了电影聚集在他身边的这些人,在离开他之后,仍然是要靠电影吃饭的。

可是要在这个时候吗?

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吗?

李泯质问自己。

他明明随时都做好了抽身的准备。

这一部,有可能是他最后一部电影。在写出剧本之前,他就有这个清醒的认知。

虽然奶奶给他争取了十年的时间,但是这十年有限的自由是有可能中断的。

他怎么就真的以为自己真正拥有了十年。

李泯肺部的闷痛逐渐往下,转移到了胃部。

肺腑都充斥着辛辣的感觉。

他想着景予。

满脑子都是景予。

他不知道怎么办。

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想想别的事情又不想让景予离开脑海。

脑海以外的地方都太远了。

可是这样可以吗?

他好想见到景予。

好想问问景予,让景予告诉自己,他这样是可以的吗。

李泯。

李老爷子的声音在他身前响起来,沉沉道,跟你伯伯们打招呼。

李泯顿顿地抬起了头。

一个接一个的人跟他寒暄,热情地打招呼,他明明在李家是最没有存在感的,现在却有了在演艺圈里的感觉。

种种前呼后拥的画面涌现在眼前。

李泯遽然间想到了自己想要看见什么。

爷爷,他说,我还有事要做。

李老爷子微微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

谢知安回家的路上心情非常的烦躁。

尽管这一路上没再遇到堵车,堪称畅通无阻。

他的心情却比海城的晚高峰还要堵。

他给过景予很多资源,可是景予在他身边时,一个都没有抓住。怎么一离开他,就抓住了这么好的机会了呢?

是景予突然开窍了?还是突然醒悟了事业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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