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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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燃,你真的好了解我。

我说:所以我们来聊天吧。

没空。宁燃很干脆地回绝了我:我得给我对象上思想教育课。

我:

宁燃前段时间突然告诉我,他找了个男朋友,好像就是他说过几次的他老板,但我每次追问,他都不肯细说,只说是他男朋友需要教育,等教育好了再带来见我们。

我听说毒修那边有过和自己养的小黑蛇谈恋爱的例子,觉得很惊悚,曾问过宁燃他的男朋友是不是个人类,宁燃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回我:不是狗,胜似狗。

宁燃又是一条消息发来:你觉得无聊,可以去看看书,提升一下自己的文化素养嘛,我记得你们烈龙山有个小书房,里面不是存了不少天下难以寻到的好书吗

我说:啊还有这事

宁燃:

我撑着下巴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我们山上,好像确实有个书房。

从小我就不爱看书,这书房我根本就一次都没靠近过。我突然想起来大长老曾说过我没有文化,这句话让我很是受伤,我决定去那个书房看看,提升一下自己的文化内涵。

凭着记忆,我找到了后山那间独立的小房间,门上并没有锁,只有一道浅浅的封禁,我输了些灵力进去,那封禁就产生了波动,将我放了进去。

我刚一走近这传说中的书房,就被呛得直咳嗽

这地方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来过了,漫天的灰尘,桌椅、书架所有东西上都蒙着足有指头高的厚厚灰尘。

我捂着鼻子用了足足五次清洁术,才终于将这里清理干净。

清洁术固然只是小法术,但这地方实在太脏,再加上我修为现在本来就不太好,累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我缓了一会儿后,才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

这里固然是有很多书,可也有很多别的东西,书籍、卷轴、笔墨纸砚、甚至还有几件衣服堆在一起,比起书房,倒更像是个存放杂物的储物间。

我就说嘛,我们烈龙山的人除了大长老个个都是粗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世间少见的宝书。

我随手拉开面前桌子的抽屉,里面也摆着许多卷轴。

我随手拿过一个,打开,然后一愣。

那是一张画,画上的人

是我

画上的我正搂着剑蹲在地上,似乎在望天发呆,作画之人明显画的很用心,也明显很熟悉我,每笔线条都极其精准,像是在心中描绘了无数遍一样。

我不懂丹青,但我之前曾看过很多次大长老画画,我看着那纸上的线条,用笔什么的,虽说不上来,但我知道这就是大长老画的。

我看那张画,一股暖流就这么慢慢流淌到了心窍。

我把画放回原处,站起身去看架子上的书。

很多书我光是看名字都没有兴趣,什么养心诀、芙蓉刀法,我选了半天,终于眼睛一亮,我看到柜子的最高处有一个薄薄的册子,上面几个大字写的是《剑身保养诀窍》。

我大喜,伸手去拿,却够不到;就将苍狼踩在脚下升上半空。

柜子顶上除了这个小册子还有一个卷轴。

我一看到那个卷轴,就拧起了眉头。

那竟是留影轴。

留影轴分为两种,一种上面的花纹是蓝色的,那是平时大家玩耍的时候用的,那时候还没有照相机,修仙人士就会用留影轴来记录各种景色,留作纪念或者送人。

另一种留影轴上面的花纹是红色的,红色的卷轴并不需要自己进行拍摄,使用人只需握住卷轴,将自己的念头直接灌进去。这种卷轴通常都是在比较紧急或是正式的场合才会使用,比如遭到敌人暗算,想要将杀死自己的人的念头告诉同门;或是临死前留下遗言什么的。

这种红色的留影轴仅能打开一次,随后便会自动销毁。

而柜子顶上的那个卷轴是红色的。

而让我皱眉的原因,是在那卷轴的封口处,被人写了四个字师父亲启。

字迹漂亮整齐。

这字迹我再熟悉不过,我闭关前天天见,出关后还是天天见。

这是大长老的字迹。

我看着手中那卷轴,陷入了不解难道大长老曾遇到过什么危险的事情,所以曾对师父留下过讯号可师父为什么没有打开过

我一边让苍狼降落在地上,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打开。谁知那卷轴竟然直接感受到了我指示苍狼时的灵力波动,许是感受到了相似的灵气,轴口的封禁竟直接解开了。

我的面前蓦地多出了一个身影,那是大长老的虚影。

准确地说,是几百年前大长老的虚影。

我之所以能分辨出来,是因为大长老的头发还没剪,一头黑发未束,垂在腰际,他身穿着一件黑色长袍,身姿卓越,面上并没什么表情。

大长老说:师父,明天我就要走了,多谢你许多年来的关照。

走走去哪里

师父对寄尘的好,寄尘都记在心中。请您原谅寄尘的不孝与任性,我那件事我终究还是要去讨回来的。

我下意识地问道:哪件事

大长老自然听不见我的声音,自顾自道:这一去,我估计是回不来了。

只是,我始终有一人放心不下。

大长老眼眸微垂,浓密的眼睫在皮肤上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形状。他声音轻了一些,喃道:方青鹤

师父,我知你望他成龙,可他终究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师父万不可将他逼得太紧。

他怕寂寞,可又嘴拙不会说话,总惹别的师兄弟生气,师父,我知这样麻烦你,但还是劳烦您多看着点他,多陪他说说话。

师弟爱吃糖,我留在抽屉里的储物袋中放了一整袋的酥糖,但还请师父你盯着些他,一天最多只可吃一颗。

还有大长老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淡笑:他总会忍不住偷吃东西,但也并不算频繁,师父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吧。

大长老静了静,嘴角的淡笑又少了几分,他含着细微的笑意,说:若若他问起我去了哪里,师父就说,我去给他找最好的磨剑材料了,让他别惦记着我。

最后,大长老对着空气跪下,用力磕了个头:师父,徒儿不孝,对不起。

大长老的身影消散,却有一团白雾出现在了空中。

这是红色留影轴的另一个作用:能将留影人留影时的一些深刻回忆也一同保存下来。

白雾之上,逐渐出现了画面。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窝在墙角哭着,漂亮至极的青年蹲在他旁边,手足无措地哄着,哄了半天,那孩子终于出现了笑容,青年就也跟着笑开了。

画面一转,那漂亮青年站在案板前,茫然地看着满桌的食材,不知道从何下手的模样。等他终于处理好了所有食材,又蹲在地上生涩地生火,先是生不起来火,他就注了些灵气进去,那火苗一下窜的老高。青年被吓了一跳,慌张地后退两步,跌坐在了地上,颇为狼狈。

画面再转,青年站在店铺中,犹豫了许久,直到店主都有些不耐了,才指了指旁边挂的大只烧鸡,从轻飘飘的荷包中取出铜板数着,珍惜地交给店主。

青年每天醒来时,都会在兜里揣两个糖块,因为那个人喜欢吃甜。

他总是随身带着两块帕子,因为那个人泪腺发达,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喷出眼泪。

他会无意识地看着那个人的脸发呆很久,自己都不曾发现自己脸上出现过笑意。

那个人被罚跪祠堂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睡觉,甚至那个人自己都在睡,青年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眉眼都是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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