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的少年犯了委屈,“阿姐……”
安兰又将他往后拉了几步,“都这么大人了,怎么一点不知道忌讳,小姐她身子不舒服呢。”
“那为何林景年不用忌讳?”
她窝在被子里,小腹因为方才的使力又是一阵抽痛,已没了力气说话,外面安兰听见帘内没动静,帮回答道:“那整个太傅府都是她林大人的,这林府是你的么?小祖宗,家里人多眼杂,自然规矩也多。”
“可是……”
“先出去,昂,明日再来。”安兰推着他的背往外走,少年心里不甘心,一步叁回头地嘟囔道:“我看就是林景年那家伙给阿姐气病的……”
这才终于得了安生。
可莫名其妙的,她又在梦里梦见那人。
梦见那人揉着她的肚子在她耳边耳语:
「景笙,今天的阳光可好了,快快好起来吧,不要再难受了。我来给你释魔法,妈咪妈咪哄,快快好起来,快快好起来……」
让她没出息地湿了一枕头。
她一直都知道那人将她这副娇弱的身子养得很好,同时也一直不愿承认,同样吃着五谷杂粮,难道偏就她活不下去了不成?
于是,她的身体便一日比一日不得意,到第叁日,已然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安兰知道,自从小姐生了小少爷,身体一直都是如此的,但那时还是家里的太太,后来二爷也都耐心照料,如今这种身份回到家里,那么多口人,不可能事事迁就。
安兰一面想,一面拧了帕子放在她的额上,从屋里退出来,敢去前院的厨房。
正要跨过门槛进入正院,忽听身后道:“唉,老爷苦啊,养着老的药罐子还不算完,如今小的也成了个药罐子。”
“都说这个年纪是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还得是白发人养着黑发人,一个都没的省心,也就咱们大少爷孝顺又出息。”
安兰愣在原地,回头看去,方才与她擦肩而过是赵姨奶奶屋里的丫鬟,她们口中的大少爷正是姨奶奶的大儿子,入赘王家的林景业。
这话听着气人,可小姐还病在床上,她自不能招惹麻烦,速去厨房端了药就回了后院,直到夜里没人了才敢偷偷哭一回。
景笙睡得不沉,夜里听见呜呜咽咽的声音,却不敢发声。
本来她对生活也没了指望,更不在乎什么苦不苦的,哪天要死了,才好落个干净,可看见安兰替她委屈,心里才觉得难受。
突然,她想要好好生活,因此打起精神又喝了几天药,身体才终于有了好转。
直到这日,已能下床走动。晌午刚过饭的时辰,她照常喝药,这时,门外突然来了动静。
“妹妹身体好啊。”王氏大大剌剌推门进来。
“嫂嫂怎么来了?”她放下瓷碗要起身去迎,王氏忙将她扶住,坐回绣礅,“妹妹不必起来,这陶瓷的身子,只怕动一下就要碎了。”
“教嫂嫂笑话了,妹妹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王氏听了,更加喜不自胜,连连拍股道:“好!好得很啊!那你今日便与嫂嫂出门一趟,嫂嫂这里还有事要拜托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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